曲波亭鬧得雞飛狗跳,裴朔腳底抹油www..lā
臉上不見得償所願的歡喜,也不見對自己性情變化的痛恨,只有一片茫然。
「柳家人厭惡我,退親順其自然,可是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裴朔低頭撫摸手腕的小乖,小乖蹭了蹭他的手腕。等他察覺時,自己已經走到阿瑤的家門口。
木門敞開,可見主人在家。
裴朔跨進門。
地面濕潤整潔,桂樹下堆起一小堆落葉,而他掛在心頭的人在左邊的菜地里灑水,小細犬追在大白鵝身後,大白鵝追着細犬,兩狗一鵝在阿瑤腳邊團團轉。
驀然,心情都變好了。
他敲了敲門:「阿瑤。」
阿瑤回頭,見裴朔情緒不高,招呼他進來坐,端來紅泥小火爐和茶具,又進廚房端來兩碗遠看是酪,近了聞到味發覺是羊奶,裏邊沉浮着橙色的、白色的小丸子。
「來得真巧,我剛做好芋圓,你就上門來了。」阿瑤說着,把羊奶芋圓放到裴朔面前:「我用杏仁去了羊奶的膻味,又加了點冰糖,你試試看。」
「這些小丸子是小湯圓?」裴朔舀起兩顆,丸子彈牙有韌性,不同於湯圓的黏牙,裏邊沒有餡料,咀嚼久了還吃到番薯和芋頭的味道,碗很小,他發現一勺羊奶一兩顆芋圓的搭配恰好可以中和,芋圓甜味不大和羊奶「都是用番薯和芋頭做的?」
阿瑤問:「對的,吃起來感覺如何?」
「你做得我都喜歡吃。」
「好吧,心情好些了嗎?」阿瑤支起腮,「少年,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困惑了。」
「阿瑤,我做錯了事,你會原諒我嗎?」冷不丁被阿瑤察覺心事,裴朔低下頭,卻沒了先前的低沉。
阿瑤:「跟我有關?」
「無關。」
「那你說說你做了什麼。」
裴朔把事情緩緩道來,說到他把蛇放了出來把將柳夫人和自己繼母嚇得不輕,他飛快瞄了一眼阿瑤的臉色。
阿瑤嘴角抽搐。
最後那一點美好的小哥哥形象嘩啦一下被裴朔親手打碎,風一吹,皆是過眼雲煙。
「我不想娶柳澄心。」說這話的時候裴朔直視阿瑤,他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我認識的是你,大半夜冷得面色發青都要跑來送別的是你,雁門送面脂送豬油讓我熬過那段艱苦歲月的還是你。你說你不想做妾,那我努力積攢軍功,軍漢出身的都不會在意自己媳婦的身份。」
「反正開國侯的爵位落不到我頭上,我不需要找一個高門貴女。退一萬步,我爹,我爺爺都是行伍之人,奶奶是普通的村婦,我娘對我爹一見鍾情,才不管不顧下嫁給當時還是一個小士兵的他。到我這輩,二叔已經分家單過,我四弟自然有她娘看顧,家裏人員構成簡單,不怕你應付不過來。」
裴朔絮絮叨叨。
「柳家對我來說只是陌生人,就是柳澄心美若天仙,都不及阿瑤。」
阿瑤越聽臉越紅,什麼啊,怎麼都扯到以後的事。
她也抓住了裴朔話裏頭的開國侯府的爵位繼承,嫡長子不繼承,難道是要落到他繼母的兒子身上?侯門深深,哪怕像開國侯這種一雙手數得完的人員構成,都有不為人知的彎彎道道。
「你別扯開話題了。現在要原諒你的人不是我,是受了驚嚇的柳家,先不管親事,你把蛇帶去嚇到人就得跟她們說對不起。」阿瑤說。
想到按照裴朔所說,他離開曲波亭就到這裏來,又忙說:「你跟你家裏人說了沒有?你趕緊回去,主動跟你爹交代,坦白從寬,免得多受責罰。」
裴朔:「阿瑤你不生氣嗎?」
「生氣有什麼用,事情就能當做無事發生嗎?」阿瑤沒什麼好奇,「如果想退親,那你得跟你爹溝通好……」
溝通就有用嗎?
裴朔嘀咕,阿瑤瞪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光靠一條蛇就能解決問題的,尤其這條蛇長得還挺漂亮。」
她指着裴朔袖子裏的小白蛇,裴朔低頭,小乖按捺不住冒出頭來四處圍觀。
「你不怕?」
「白虎,白猿,白蛇……長得白的動物都具有靈性,你這條小白蛇白得和田玉一樣,也只有忽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