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顧程瀟和韓昀之間多了一層關係,但兩人的相處模式卻並沒有多大改變,晚上在酒吧包廂依然是該喝酒喝酒該說話說話。只是顧程瀟在這帶名氣不小,而他又一連幾天點名要韓昀一個人服務,包廂門一關誰也不知道他倆在裏面都幹了些什麼,漸漸地便有些風言風語傳了起來。
韓昀倒是不在乎這些,在休息室換衣服時有人故意議論他也裝沒聽見,只管做好的自己的事情。但嫉妒他的人有,想巴結他的也不少,不知是誰和顧程瀟說了這事兒,隔天韓昀來上班時就發現那些平時好陰陽怪氣說風涼話的人都不見了。他去找領班一問,才被告知那些人都被解僱了。
&雇了?為什麼?」
領班委婉地說道:「有客人投訴他們工作不盡職,放心,這不關你的事兒。」
韓昀沒說話,但他知道客人投訴頂多只會扣工資而已,還不至於被直接解僱。
他換了工作服走去包廂,顧程瀟正站在吧枱前調酒,他把每個瓶子裏的液體都倒進去一些後就捧着雪克壺使勁搖起來,韓昀離遠了些站着,就怕他手一沒勁直接把雪克壺給甩了出去。
顧程瀟堅持搖了很久,然後學着韓昀之前的手法有模有樣地把一壺混合酒倒進杯子裏,再插上一片檸檬,面帶得色道:「來試一試?」
韓昀面無表情:「你現在自己喝一口,還活着我再喝。」
&至於吧。」
顧程瀟不滿地嘟囔,很有信心地低頭喝了一大口,臉色瞬間就變了,雖然不至於喝死人,但這又酸又澀又苦的實在讓人不想再喝第二次。
韓昀嘲笑:「你以為把所有的酒加一塊兒就是調酒了?」
顧程瀟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拉着韓昀坐到沙發上,「今天怎麼來得有點晚?」
韓昀說:「沒什麼,就是和領班聊了一會兒。」
&什麼?」原本還懶散靠坐着沙發的顧程瀟頓時坐直了身子,「他難為你了?」
&有,」韓昀說,「顧程瀟,我聽說有幾個人離職了,是不是你做的?」
顧程瀟神色淡淡,「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兒,那些人愛嚼舌根,想必也干不好活兒,我不過是替你們管事的做決定而已。」
韓昀揉揉額頭,為什麼這些所謂的霸道總裁幹的事兒都自認為是出了氣,實際上卻淨給他招黑呢?
他嘆了口氣,「我不在意其他人怎麼說,你沒必要這樣。」
顧程瀟盯着他:「你知道他們都說你什麼嗎?」
韓昀當然知道,那群人生怕他聽不見似的,說得一個賽一個的大聲。他尖着嗓子,模仿那些人的口氣說道:
&麼狗屁大學生,看見了有錢人還不是往上貼。」
&看就知道是被人養着玩玩兒而已,還真以為自己熬出頭了。」
&初還自命清高不肯坐枱,一看見有錢人連腰都軟了吧。」
韓昀十分輕鬆地以一種開玩笑一樣的口氣把這些尖酸刻薄,甚至堪稱惡毒的話說出來,面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然而顧程瀟卻半點都笑不出來。他這二十幾年順風順水地過來,從沒被人這樣侮辱過,儘管這些話說的對象不是他,但顧程瀟還是難以忍受韓昀被如此對待。
明明他是那樣乾淨的一個人。
顧程瀟曾以為韓昀就是普通的一個大學生而已,因為成績好,從小被誇到大,難免有些心高氣傲;他也曾以為這份乾淨和傲氣總會隨着生活中的一道道坎坷而被磨滅。然而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它或許會在暴風驟雨地吹打下如同柔弱的花骨朵一般被折彎了身子,但總有一天,這朵花會越長越大,挺直了脊樑傲然迎接着黑暗後的黎明。
他低聲問道:「韓昀,你真的不在乎?」
&什麼要在乎?」韓昀反問,「不過是些不相干的人而已,我自己知道不是這樣就行了,何必跟他們多計較。」
顧程瀟一時啞然,韓昀全然的相信忽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說來也是,韓昀年紀還小,他們所處的圈子又完全不同,在對方的認知里估計壓根就不存在不相愛的兩個人也可以在一起這種事。
顧程瀟沉默了一會兒,但卻好久也沒看韓昀搭理他,只是低頭玩手機。他沒有多想便巴巴地湊過去:「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