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山地處京城西郊,是大寧京城西部的一道防線,地勢雖然稱不上易守難攻,可終究因為草木繁茂,叢林密佈,變得有些詭譎莫測。
自從先帝登基開始,這雲蒼山就成了皇家狩獵的專門場地,平時雖然也有喜愛探險尋幽之人上山,可終究也被複雜的地勢所擾亂,半途而返。
所以,至今為止,還很少有人能窺探雲蒼山的全貌。
然而此時,顧清銘聽了沈澤的話,已經站起身,目光遠眺,看着綿延不斷的山脈,他才驚覺,這雲蒼山山勢綿延千里,亘貫東西,主體山脈雖然位於大寧京城西邊,可副山卻綿延至京城東邊。
而且越往東邊,山勢越平穩,地形越緩和。
「大寧建國至今,雲蒼山盤踞在京城郊外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人發現它的精妙之處。」顧清銘不由得感嘆道,「也幸虧是大寧幅員遼闊,京城地處國土中心,與邊境相距甚遠。若是被敵國發現雲蒼山的地勢,想要包圍京城,易如反掌。」
「不錯,若雲蒼山上藏有軍隊,可用聲東擊西之計,既能派兵攻打西城門,吸引注意,又可繞到副山脈,逼近東城門。」沈澤說道,「而皇城的朝陽門,就與東城門距離最近。若是東城門破,皇城必定告急。」
「那麼皇上的意思是,在這裏練兵,為日後所用?」顧清銘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明白沈澤的意思,他不由得感嘆,自從他帶回宜王的信之後,皇上的決心更大了。
「若真的有那麼一日,宜王的軍隊必定最先靠近南門,若是東門破,也能與南門形成呼應之勢。」沈澤說道,「秦元凱的軍營就在南郊,日後必定是對付宜王的主力,那朕就可以趁機來個裏應外合,前後夾擊。」
「但是皇上,此計雖然長遠,可是風險極大。且不說雲蒼山就在京城邊上,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引起了太后的注意,事情可就不好辦了。」顧清銘說道,「一旦被太后發現,不但沒辦法成功,我們之前做的一切也會功虧一簣,包括宜王、陸映泉和雲瑤,也可能都……」
顧清銘的話沒有說話,可是沈澤卻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沉默不言,腦海中思索着辦法,可是卻久久無果。
這次來雲蒼山狩獵,也只是他靈光乍現的試探而已,具體該怎麼做,還需要慢慢規劃。
「這事不急,宜王那邊也才剛剛開始,我們也可以從長計議。」沈澤說道,「先回營地吧,離開久了,恐怕惹人生疑。」
說完這話,沈澤便向旁邊走了幾步,翻身上馬,很快就回到了營地。
顧清銘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直到沈澤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的時候,才騎馬從另一個方向回去了。只有這樣,別人才不會懷疑沈澤和顧清銘在外面密談什麼。
沈澤的營帳早就已經搭好了,他回來之後,便直接住進去,只是他心中始終被之前的事情佔據,心煩意亂間,也有些頭疼。
外面人來人往,沈澤卻坐在帳中,手中捧着羅松給他泡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不過他也只喝了一口就沒喝了,然後對羅松說道:
「都這麼久了,你泡茶的水平還是沒有一點長進。要是映泉還在,朕哪裏還用遭這份罪。」
「是是是,奴才的手藝哪兒能跟陸尚義比?不過這陸尚義也真是的,就算去了分封國,也不能忘了皇上啊,連封信都不來。」羅松感嘆着。
其實現在想想,他最輕鬆的日子,還是陸映泉當御前尚義的那幾個月。因為在那段時間內,伺候皇上的活兒全被陸映泉給包攬了,皇上有什麼煩心事,也有陸映泉和雲瑤操心解憂,他這個太監總管,到是閒的一身輕鬆。
只可惜,自從雲瑤死了,陸映泉被太后帶走之後,這宮裏的日子就完全變了,皇上變得越來越陰沉,整天除了看奏摺,便是練劍喝酒。皇后整日待在合歡殿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後宮的妃嬪,除了徐美人還經常在眼前晃悠,幾乎也沒別人了,整個寧宮沉默的如同石子掉進汪洋深海,除了一圈圈漣漪,翻不起任何波浪。
「你懂什麼,她要真來了信,就不是現在這般模樣了。」沈澤聽了羅松的話,一陣嘆息,然後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走到了軟榻上,躺下休息。
經過一整天的長途跋涉和奔波勞累,終於在日落之前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