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月姑姑的懿旨到達掖庭宮的時候,月姑姑還在絞盡腦汁思考怎麼才能利用雲瑤枕頭下面的素箋,給雲瑤設套。
帶來太后懿旨的人正是錦繡姑姑,幾個月不曾踏足掖庭宮,她看到雲瑤和陸映泉還安然活着的時候,眼神中略顯一絲欣慰。
月荷聽說錦繡姑姑帶着太后懿旨來訪,不敢怠慢,忙走出房間,遠遠的迎了上去。
「見過錦繡姑姑。」月荷走到錦繡的面前,俯身行禮。
「太后娘娘有旨,掖庭宮掌事姑姑月荷,執掌掖庭宮多年,欺上瞞下,私吞中饋,現已證據確鑿,褫奪其女官身份,貶為粗使宮女,送慎刑司服刑。」錦繡姑姑站在掖庭宮的大院子裏,面對着眾人,將太后的旨意念了出來。
錦繡姑姑話音落下,月荷的臉色頓時慘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私吞中饋一事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知道,知情的香琴和碧水都已經死了,問夏和凝藍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除此之外,只有一個心腹大患,那就是雲瑤。
想到這裏,月荷的目光朝着雲瑤看過去。
陸映泉和雲瑤並排站在一起,此前互不理睬的姐妹兩個,如今卻手拉着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月姑姑,眼神中透露出喜悅和堅定。
只這一眼,月荷便已知道,私吞中饋的事情是雲瑤捅出去的,而陸映泉這麼多天來的裝瘋賣傻,不過都是在配合雲瑤的行動。
她自問掌控掖庭宮十年之久,從未有過這麼大意的時候,可如今竟然陰溝裏翻船,栽在兩個小丫頭的手中,叫她如何甘心?
如此想着,月荷忙不迭地朝着錦繡姑姑跪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大呼冤枉:
「錦繡姑姑——奴婢執掌掖庭宮多年,向來兢兢業業,從未有半點失誤,私吞中饋一事純屬污衊,還請太后娘娘明察!」
月荷姑姑之所以喊冤,是因為她篤定雲瑤手中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要查不到證據,那雲瑤的言辭就成了污衊,而污衊女官比污衊普通的宮女,罪過要更大。
這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可別怪我!
月姑姑這般想着,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此事表面上看起來,與雲瑤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是被應公公招供出來的,應公公的事兒是錦繡姑姑親自查實的,線索是顧清銘在太后面前的隨口一句話,如此看起來,沒有人跟雲瑤有關係!
「夠了!應公公已經在慎刑司等着,他什麼都招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賬冊也已經呈遞到太后娘娘面前,是不是污衊,太后娘娘自有明斷。」錦繡說着,然後朝着身後揮揮手,「來人吶,把月荷帶下去——」
錦繡姑姑的一番話,將月荷的心思徹底堵死,她沒有想到,這不僅僅是告狀,而是證據確鑿之後的懲罰。
兩個身強體壯的婆子走進來,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將她往外拖。
可就在臨出門前,月荷突然間又跪在地上,大聲說道:「錦繡姑姑,奴婢一時鬼迷心竅,犯下大錯,自當領罪,可錦繡姑姑可否再給奴婢一次機會,讓奴婢清理了掖庭宮的污穢之人,再去慎刑司?」
她口中的污穢之人自然指的雲瑤,本着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原則,她想起了陸映泉的話。
雲瑤枕頭底下的素箋就是她致命的證據。
「污穢之人?你指的是誰?」錦繡聽了月荷的話,見此事竟還有後續,便也不由得好奇。
「雲瑤!」月荷姑姑毫不猶豫地說出雲瑤的名字,再次開口,「雲瑤與內侍私相授受,她的枕頭底下就放着寫了情詩的素箋,此事乃她的同屋陸映泉告訴我的,千真萬確!」
月姑姑也是個聰明的,一句話道明了雲瑤的罪行,卻也牽扯上陸映泉。
如果雲瑤的枕頭底下真的有寫了情詩的素箋,那雲瑤就脫不了干係;可若是她枕頭底下沒有這樣東西,那就是陸映泉撒謊,欺瞞姑姑,罪過也不輕。
既然這兩個人敢聯合起來對付她,那她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這兩個人好過!
「竟有這等事?」錦繡姑姑聽了,心中也驚訝,朝着身後的婆子說道,「去搜。」
那婆子領命而去,在宮女的帶領下很快找到雲瑤的房間,在枕頭底下發現了那張素箋,打開一看,果然是一首詩。
第069章陰溝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