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
戰火燒紅了半邊的天際。
吶喊與廝殺聲在深沉的月色之下響徹,連頭頂的月亮,都似乎被染成了血紅。
破敗染滿了鮮血的城頭,倒下的旌旗與無數的屍骨之中,她看着不遠處那個眉目俊美,衣裳翻飛如同天上謫仙的清俊的青年,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他帶着奪目的笑容,單手向前,對她張開了懷抱。
她如同輕盈的舞蝶,投入他那帶着淡淡的血腥氣息的懷中,仰頭,笑得無限美好。
雙目交匯,情濃意重。
他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然後這笑容僵死在臉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一把雪亮鋒利的袖刀,深深地捅入了他的小腹,翻攪出更多的鮮血,猩紅刺目的血光里,這個錦衣秀雅,深情無限,仿佛一縷春風般溫柔的青年,艱難地扣住了她的手臂,喃喃地問道,「為什麼?」
&公主該問你,為什麼。」她臉上不知何時變成了淡淡的冷漠,並未拿刀的手,伸向他背在的身後的那隻手,同樣摸出了一把尖銳的刀子來。
她一邊撐着這俊美青年那變得沉重的身體,一邊再也沒有了一點柔情蜜意,漫不經心地翻看着那柄小刀,仿佛是在談論天氣如何一般不在意地說道,「如果不是本公主先發制人,只怕如今,該是你捅了本公主了。」她嗤笑了一聲,回頭摸了摸這青年的臉。
&以為本公主叫你迷得暈頭轉向了?蠢貨!」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堂燕國的皇子,卻願意隱姓埋名,投入本公主門下當一個清客,這段時間對着你不愛的人海誓山盟的,委屈你了。」她笑容之中帶着甜美的毒,充滿了叫這青年心頭髮冷的惡意,低聲說道,「你不該騙我!」
一面與她柔情蜜意,一面與他身份低微的那個隨身侍女共敘終身,還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為不能相守,要對敵國公主虛情假意痛苦得抱頭痛哭,實在是叫她看了一場好戲。她一把將這青年推在了地上,振衣,寒風之中,身上華美精緻的宮裙在獵獵作響。
&從本公主處偷取的魏國全境各軍駐守佈防圖,是假的。只怕今夜,你燕國的這些將士就要埋骨魏國。不過你還算幸運,死在了魏國,不然就算回去,魏國因你的失誤死了這麼多人,等着你的,也只是千夫所指了。」
她一腳踩在了這個青年的脖子上,慢慢地碾動,看他眼中露出了痛苦的模樣兒,還帶着幾分不敢置信,終於露出一個解脫暢快的笑容來說道,「本公主要感謝你。糊弄你一次,燕國國力大損,本公主此番功勞,只怕在魏國青史留名。」
一個在燕國遺臭萬年,一個在魏國名垂青史。
這個結果,她很滿意。
那青年身上都是刺目的血水,奄奄一息,已然說不出話來。
&公主不愛對女人下手,看在你之前娛樂過本公主,你的心肝兒已經送回你的燕國去,你是不是死都不能瞑目了?」她扭頭,只見城下的廝殺聲慢慢地消散,只有靜靜的火光,燃燒着最後的溫度。
許多的侍衛簇擁而來,將她眾星捧月地擁在中央。
她立於人群之中,依舊是最璀璨的那一個。
他倒在地上,看着風華絕代的女子,努力掙扎着想要最後握住她的衣角,卻到底失去了力氣,合上了一雙不甘的眼睛。
&罷!」她無情地掃過這對她說過無數情話的青年,轉身離去。
她再也沒有回頭……
沈望舒眼前重新感受到光明,張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是坐在一處金光閃閃的空間之後,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她的頭上飛舞着無數的金光閃閃的書籍,其中一本降落在她的面前,仿佛是最後的掙扎一般閃動了幾下,在沈望舒的面前光華閃爍片刻,慢慢地消失不見。
灰飛煙滅,再沒有留下一點的痕跡。
沈望舒望着頭上那些依舊看起來無窮無盡的書籍,輕輕地擦掉了自己頭上的冷汗。
似乎每一次,當她撼動了書中的主線,將書中世界攪和得與劇本之中不同之後,就會摧毀一本書籍,使她眼前的空間變得更開闊一些。
甚至她隱隱地覺得,如果當她將所有的書籍都摧毀,那麼就會得到自己能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