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消失在遠處一座高樓大廈的身後,在玻璃幕牆和軌道上行駛着的懸浮車上點燃耀眼的火焰。顧昭庭站在窗前眺望着,雖然帝國綜合大學附屬醫院距離皇宮很遠,但是他還是十分迅速的確定了醫院所在的位置。
以醫院為中心,方圓十幾公里的街區都以及切斷了軌道,裝甲車和機甲繞着警備區徘徊着,就像是落日時盤旋着歸巢的鳥群。這個充滿鋼鐵冰冷氣息的漩渦和周圍看似井井有條繁華溫馨的一切格格不入,這樣明顯的特徵,即使隔了如此之遠的距離,依然清晰可辨。
顧昭庭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把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恐懼和焦慮呼出去一樣。
然而當他轉過身,看到房間角落裏好像一尊雕塑一樣站在那裏,監視着他一舉一動的近侍官時,沮喪的情緒又沉沉的壓了上來。
中午,他剛剛看到皇帝遇刺的新聞,還沒來得及從這令人震驚的消息中緩過神來,就看到皇后帶着一群士兵衝進了他的房間。
一開始這一切簡直像個笑話,皇后看着他,語氣溫柔的宣稱太子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昏厥了,目前沒有辦法處理任何事情,因此她勉為其難,全面承擔原本應該由皇后和太子共同分擔的監國任務。
他幾乎要笑出來了,接下來他忽然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他被人強行帶到皇后宮中囚禁起來。整個房間的信號都被屏蔽,他的智腦接收不了任何信息,他不知道皇帝是否還活着,不知道皇后到底做了什麼,也不知道遠宸現在的情況。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穆景風和韓遜身上,他知道這兩人也在見證人的行列內,有他們在,至少能夠保證遠宸的安全。
自己還真是無能啊。摸着手腕上幾近擺設的智腦,顧昭庭苦笑道。果然如果只靠自己,能活多久都是個問題呢,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想不到一個脫身的辦法,找不到一個可以求助的人。
陽光漸漸退去,房間裏亮起了燈光。房門打開又關上,角落裏存在感近乎等於零的新任近侍官把餐盤擺放在桌子上,乾巴巴的說道:「殿下,請您用餐。」
顧昭庭默默無言的在桌旁坐下,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虐待自己的身體對當下的形勢毫無裨益。
夜漸漸的深了。顧昭庭坐在床邊,望着醫院的位置。在夜色的襯托下,那一片燈火明亮的警備區顯得更加醒目。
顧昭庭怏怏的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眼前的花園裏。開遍粉白小花的樹枝在風中沉甸甸的搖晃着,影影幢幢的陰影被昏黃的燈光扭曲拉長,有花瓣零散飄落,幾隻夜行的藍鶯掠過窗戶,發出清脆的鳴叫,一隻看不清是什麼的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了玻璃上。
顧昭庭皺眉,皇宮裏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牙酸的切割聲驟然響起,接着顧昭庭看到有什麼東西從那隻趴在窗戶上的蟲子身上朝着他射了過來,他慌張的想要躲開,卻被沙發攔住。那東西直奔他的臉而來,下一瞬忽然噗的一聲展開成一張巨大的半透明薄膜,緊緊的包裹住他的全身。
轟
伴隨着爆炸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顧昭庭看到幾乎碎成粉末的玻璃碴子被爆炸產生的氣流掀起,朝着他迎面撲來,不過因為有身上這層薄膜的保護,他只是被砸的有點疼,並沒有受什麼傷。
尖銳的警報聲響起,角落裏看守他的近侍官沖了過來,一手拿着槍,另一隻手朝着顧昭庭伸來,似乎想抓住他。
然而他再也完不成這項任務了,一聲槍響,一個巨大的血洞在他胸口上綻開。近侍官的身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顧昭庭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然後他看到一個身影快步來到屍體旁邊一腳踢開了他手裏的武器,對準他的頭部又是一槍。凌亂的而輕盈矯健的腳步聲中,幾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士兵從失去了玻璃的窗戶上翻進來。
「殿下,我們是元帥和寧遠宸先生派來營救您的。」兩個士兵迅速的解開他身上的薄膜,扛起他便往外沖。
顧昭庭還想多問幾句,然而這幾個人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時間,轉眼他們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叫喊聲從身後傳來,接着槍擊的聲音密集的傳來,然而最後這些子彈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一樣,發出幾聲悶響,便掉在了地上。
「不行,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