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安當然不能讓他如願。事到如今,只能去以身阻止了。她勉強集結全身真氣,一劍刺去,毫無防禦。所謂會打的怕不怕死的,吳道安一拿出拼命的架勢,那紅衫男子也自然只能回身攻去。兩人身影一撞,自然是吳道安完敗,身子似風箏一般向後飄去。而就在這一刻,傳送陣也終於完成了,陣法中心處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蟲洞,把地上的紫衫公子、韓縱仙、連同正好撞進去的吳道安,一起吞下,隨即合攏消失。
吳道安受傷不輕,又跌入蟲洞,自是苦不堪言。還好此等近距離傳送陣的蟲洞深度遠非崑崙那次可比,就算是凡人肉軀也能承受的住。紫衫公子倒不是第一次用傳送陣,所以倒是挺淡定的,正待開口,突然蟲洞空間一陣巨顫。這回他真嚇尿了:「那些道士正在那頭破壞陣法!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吳道安也明白髮生了什麼。這傳送蟲洞需要兩頭的傳送陣共同維持,如果傳送中途一邊被破壞,那整個蟲洞就會崩潰。蟲洞崩塌的威力,她曾聽韓縱仙描述過。即便是這等很淺的蟲洞,崩塌後擠死一個結丹期也不成問題。眼看大片大片的黑色在眼前陷落、生死一線之跡,她忽地福至心靈,取出儲物袋裏的破舊道袍,把二人像雪山里那次一樣,緊緊的面對面裹在一起。
下一刻,蟲洞塌陷,一股空間巨力猛然壓下。這一瞬間,道袍上的玄奧花紋突然亮起。貪婪的吸納着空間之力。但饒是如此,吳道安還是感受到極大的擠壓力,渾身骨頭格格作響,仿佛隨時會碎裂。還好這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隨即兩人就被拋離了蟲洞,重重跌到一個湖泊中。
過了許久,兩個血人才從湖邊爬出來。確切的說,是一個血人托着另一個血人。就這樣,吳道安撿回了一條命。但韓縱仙的呼吸脈搏也更加的微弱了,仿佛隨時會斷掉。至於那紫衫公子。自然是在蟲洞崩塌中化為齏粉。屍骨無存。
三個月後。
一個浩蕩的商隊在驛道上緩緩行進。領頭的馬上騎着一個精光閃動的中年男子,此刻抬頭觀察下四周,做個手勢,後面的馬車立刻有序的依次停下來。他身後一個紅衣少年立刻上前問道:「父親。怎麼了?」
中年男子開口道:「這幾日附近大雨。道路泥濘難行。照現在的速度天黑前是到不了下一處城鎮了。這一帶地勢平坦,附近又有湖泊,倒是正適合歇息。傳令下去。就地安營。」
很快,整個商隊就行動了起來,安營紮寨,栓好馬匹,取出食物,一派休整的景象。
過不多久,一個正準備篝火的夥計突然眼睛直直的瞪向一個方向,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其他夥計順着望過去,也都是一副豬哥樣。只見一個女子、準確的說是少女,正向他們這邊盈盈走來。雖然只是一身尋常的粗布衣衫,卻半天也掩飾不了她的國色天香。
最先行動的是紅衣少年。迎上去很是優雅的一摺紙扇,和顏悅色的開口道:「不知姑娘前來所謂何事?可有小生所能效力的?」
佳人微微一笑,宛如華燈初上:「公子客氣了。請問公子此行何往?」她說話不是很流暢,有點初學語言的感覺,但聲音卻嬌憨悅耳,很是動聽。
紅衣少年正待要開口,肩頭卻被一隻沉穩的大手按住了。走過來的正是這個商隊的主事人、他的父親。中年男子很是警惕的打量了少女一番,開口道:「你有什麼意圖,儘管直說,莫要想欺瞞我。我們這邊可是有仙長的陪同。」
少女淡然一笑,微微釋放出一絲氣機。片刻後,一個道士立刻從一輛馬車裏鑽出來,恭敬的對少女一拜:「晚生拜見前輩。」
不用說,他們眼中的絕色少女就是吳道安。話說那日吳道安勉強撿回了一條性命,但也是元氣大傷。還好她摔落的地方又有水又有野果,倒是解決了吃喝問題。在靜養了好一陣子後,她總算恢復了點力氣,動手摺斷樹木搭建一個簡易而且隱蔽的小木棚,還不忘在四周布下簡單的障眼法防止凡人誤入,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調養。
有了小木棚的遮風擋雨,加上吳道安的細緻照料,韓縱仙總算是呼吸平穩了下來,但依然毫無醒轉跡象。而吳道安在靜養了約一個月後,傷也好了大半,尋思着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韓縱仙10年不醒她還得當十年野人不成?可是她連這個世界的語言都不會,貿然出去怕是會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