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的話讓殷商沉默了會兒。
&一下。」過了片刻,殷商開口,「你剛剛——」
&劍上的符紙撕下來了?」
李木表現得非常淡定:「蘇澤淺不可以,不代表你我也不可以。」
&揭不開是因為身上有封印,靈力流轉受阻。」李木示意殷商看劍上的符籙,「這些符籙和他的封印是相輔相成的,封印越強,符籙越強。」
&印失效,這把劍才會露出真面目?」殷商看了眼符籙,看不懂。
符紙呈魚鱗狀,一張疊着一張貼着,靠近劍柄的那張貼在最上方,殷商伸手去撕,輕輕鬆鬆的就揭開了。第一張符下是第二張符紙,依然看不見刀鋒的顏色。第一、三張和第二張都有重疊的部分,殷商只能用指甲挑開一點兒,從縫隙中窺見的劍身是一片鏽黃色。
揭第二張符的時候,殷商明顯的感受到了來自符咒的阻力。
&果這封印是用靈力解的,那阿淺豈不是強到可怕?」
&以我說他或許是山那頭的人呢?」
殷商把符紙貼回去:「莫洵的事我以私人的名義去找人查,別把事情鬧大了。」
李木點點頭,提示到:「查莫洵,蘇澤淺其實是個很好的渠道。如果你對他是認真的,有些事情早點說更好,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殷商看着在和李林說話的蘇澤淺,思索着點了下頭。
和蘇澤淺聊了會兒後,李林催幾個年輕人去休息,為晚上的任務養足精神。三人點頭應下,殷商想着自己也算久經沙場的老將了,睡覺就不用了,趁這段時間理理思路,想想怎麼和蘇澤淺說吧。
殷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蘇澤淺叫住了。
&什麼事了嗎?」年輕人問他,「你的表情看上很嚴肅。」
孤兒院出生的蘇澤淺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看人眼色的本領不比殷商差。年輕人對他好,他也回報以關注與善意。
因為殷商給了他邀請,他就接受,嘗試着配合,蘇澤淺在兩人的關係中表現得非常被動。感情不是你給我一分,我還你一分的東西,蘇澤淺知道自己的被動,也知道自己的笨拙,但他想不出更好的應對方式。
正午時分,盛夏陽光正炙,冷清漂亮的年輕人在光芒中亮得灼人。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在默許了殷商的追求後,蘇澤淺都是認真的在回應殷商。
蘇澤淺主動詢問,殷商心裏一暖,嘴角揚起的弧度變成個苦笑。他想到蘇澤淺對莫洵的敬重親近,覺得自己這話一說,難保不會把蘇澤淺推遠。
可還是得說啊。
殷商把蘇澤淺扯進了酒店房間,首先表明自己是在就事論事,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更不可能是挑撥離間。
蘇澤淺被他這番話說得表情凝重,非常嚴肅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於是殷商對他說了李木的猜測。
殷商講述的過程里幾次停下觀察蘇澤淺的神色,但實在沒法從面無表情的年輕人臉上看出什麼來。蘇澤淺表現得很平靜,每次殷商停下,他都會用冷靜的語氣催促他繼續。
等殷商講完,蘇澤淺緩慢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他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李木的懷疑是有道理的,不光是養老院,王老師,還有莫洵在接觸到天師之後的平靜表現都是疑點。
最讓蘇澤淺在意的是,莫洵的飲食非常有問題。
莫洵不肯吃飯是蘇澤淺學廚的初衷,年輕人對這一點有非常深刻的體會,他從沒見過莫洵主動吃東西。如果他不動手,莫洵絕不會在家裏開火做飯。
蘇澤淺的記憶力很好,他清楚的記得,剛從孤兒院被莫洵帶回去,自己年齡太小還不會做飯,莫洵都是從外面打包外賣回來,而且從來都是一人份。
那時候莫洵總是說自己在外面吃了,蘇澤淺也沒懷疑,後來漸漸長大,和莫洵接觸得多了,央着莫洵和自己一起吃,他也只應付性的塞兩口。那時候蘇澤淺以為莫洵是挑食——到殷商對他說那些話之前,蘇澤淺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可現在想想,或許除了自己逼着莫洵吃的那點東西,男人真的是什麼都不吃。
不好好吃飯,又大量的喝酒,莫洵每年的體檢指標依然優異——這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