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了,老王向外送了道消息,喊莫洵進來。
佈置完陣法的男人讓阿黃留在門外看着,抬步走進去。
天井那一頭是另一扇門,油漆皸裂剝落的木門上懸着一道符。
那道符是黑色的,不畫在紙上,而畫在空中,下無憑依,上無吊掛,距離木門也有一指的距離。
符咒繁複瑰麗,如果換成金色就和中元集會時山里出現的那些沒什麼兩樣了。
老王望向莫洵,蘇澤淺也看過去。
老先生啞聲道:「他把你的東西學去了啊。」
莫洵並不在意:「任憑誰看一套花紋看百八十年,都能照着樣子畫下來。」
中年人伸手就要往結界上點,被蘇澤淺一把攥住。
莫洵:「怎麼了?」
蘇澤淺:「別直接用手。」
莫洵動了動手指,一道金線從指尖飛出,鑽進了黑色的符文中。
&樣呢?」莫洵好脾氣的詢問道,配合着行為卻帶着點狡詐不聽管教的痞味。
然後莫洵轉過頭問老王:「你剛剛和阿淺說什麼了,他的表情怎麼這麼……」男人又看了蘇澤淺一眼,「一言難盡。」
老王奇道:「他的表情有變化嗎?你居然能看出來?」
這是變向的承認他確實對蘇澤淺說了什麼了。
莫洵顯然得意:「你看不出來是自然,我看出來,是必須啊。」男人輕輕把手腕從蘇澤淺手裏掙出,「乖,沒事的。」
一邊說,一邊還順手在蘇澤淺頭上摸了把。
蘇澤淺側頭躲閃:「我不是小孩子。」
莫洵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蘇澤淺像是被燙了一下,觸電般的移開了視線。
做師父的輕笑一聲,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符文上。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的阿黃突然大聲吠起來,而莫洵放下的結界沒有被觸動,來者不是敵人。
&去看看。」
老王轉身出去,片刻後他拿着只黑色的紙鶴回來:「又出事了。」
幾十公里外,搭檔幹活的李木和殷商也接到了紙鶴傳信,只不過他們接到的紙鶴是白色的。
信息化社會,天師們聯繫也多是用手機,紙鶴蝴蝶之類的傳信工具只會在手機等高科技產品罷工的時候才用,算是緊急情況時的後備。
紙鶴傳遞的不是文字而是圖像。
一群天師不知跑去了哪兒,在很昏暗的環境中和魑魅魍魎各種各樣的妖怪戰鬥,那些妖怪身上都纏繞着絲絲黑氣,顯然是被鬼王控制了。
被迷了心智的妖怪們在鬼王的加持下攻擊力大漲,不要命的攻擊着場地中央的天師,天師們節節敗退,圈子越縮越小。
畫面最後,圈子外圍,眼見不支的一位天師大喝一聲,嘴裏噴出一口血,耗盡最後一點力量,送出了一批紙鶴,然後便被妖怪吞噬了,血花四濺。
那批紙鶴分三種顏色,白色的是尋找附近天師求救,紅色的是給家族家長、散修頭頭報信——事情嚴重了,最後唯一一隻黑色的,是通知山里人用的。
殷商接到的紙鶴是白色的,白色紙鶴兩邊翅膀尖上蓋着圈黑邊,這是山里人得到消息,已經趕過去了的意思。
只要不在來源處被打落,不同收信人收到紙鶴的時間理論上是沒有時差的。
&是什麼意思?」李木道。
中元以來,李木和山里人打了很多次交道,後者的反應從沒這麼快過:「這群天師里有山里人?還是剛好路過?」
紙鶴身上刻印着的發信地點,以收信人為原點,標出位置,就像一個沒有路名的導航,簡單易讀,卻很難與實際地理位置對應上。
手上的工作並不緊要,紙鶴傳來的消息顯然排在優先位置,殷商收拾了東西就要趕過去。學得雜的天師工具多,一旁專精煉器的李木托着個玉器看着他:「你要去?」
&
&里人接手了,我們去了能有什麼用?」
&要的不是能不能幫上忙,而是肯不肯幫忙。」殷商快手快腳的把東西掃進包里,放飛紙鶴讓它在前面帶路,跟着走出辦事的宅子。
李木跟着走,嘴上卻說:「去了沒用,還不如不去,有山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