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空宮殿是莫洵的居所,輕易不讓人進去。
一場浩劫,山中佈置損毀過半,但騰出個開會的地方還是容易的。
會場在半山腰,古色古香的佈置,是殘存下來的古老建築,和山里人親近的天師已經來過幾次,面對第一次進山的張家人,多少有些優越感。
不管山里人和天師的關係如何,人類對妖魔鬼怪的敬畏從古時候傳承至今,即使知道對面的角色與合伙人沒什麼兩樣,但天師們心裏到底是抱存了謹慎小心的。
沉重的摩擦聲中,古建築打開了大門,有才化形的小妖怪以人類孩童的姿態走出來,分列兩側,擺開儀仗迎接客人。
進門後先過中庭,再過曲水迴廊,最後才是正廳。
平頭案,太師椅,兩邊客座八仙椅,桌上擺着茶水點心。
正廳中心是一圈椅子,不多,客座就四張,這四張位子坐起來有講究,天師們相互看看,謙讓一番,很快達成共識,各自落座。
餘下的人身份稍差一些,就站到自家坐着的長輩身後。
有人低頭品茶,有人看着門外,也有人虛着眼,偷瞄那兩張主座。
這座古宅第一次做會場用時,兩張主位白坐上首,老王坐下首。後來蘇澤淺起來了,老王的位置就換成了他。
再後來,有些事情白徹底放手給蘇澤淺,年輕人就坐到了上首。
又有不是蘇澤淺管的事的,便又是白和老王出席。
&回會是誰來?」
談判是蘇澤淺一手促成的,可動用山裏的資源卻要老王說了算,這兩個人按理都得來。
可白是山神,不能不出席,這麼一算,三個人都得來,可座位只有兩張,難不成讓一個人站着?
聽着旁人的竊竊私語,第一次進山的張老爺子垂着眼睛喝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在他看來,既然蘇澤淺和老王地位上沒有明顯差異,那麼讓誰站着都不合適,山里人不會不考慮這一點,如果只有那三個人可選,這次的談判根本組織不起來,或者說,不會放到這裏來。
讓這一難題迎刃而解的,恐怕只有那一位了——
廳里突然靜了,張不知放下茶碗,向門外看去。
就算心裏猜到了,但這一看,還是一愣。
來的是三個人。
為首之人,黑衣黑髮,嘴角帶笑,身上氣勢凜然。跟在他身後的一個是白,一個是蘇澤淺。
山神白衣白髮,一張臉冰冷,而蘇澤淺習慣收斂靈力,走在一黑一白兩人身邊,幾乎沒了存在感。
黑衣人坐上首,白坐下首。
蘇澤淺侍立於黑衣人身後。
&主……這次終於肯露面了?」張老笑裏藏刀,既然是合作,那麼從一開始就不能讓山里人壓一頭。
莫洵直白的答:「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會議了。」
黑衣男人笑得儒雅,嘴上卻不客氣:「希望大家不要再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猜來猜去,爭來爭去,談談為了對抗外來教派我們能拿出點什麼,怎麼合作。」
千年的積澱,莫洵身上的氣勢是天師們比不了的,他開口,沒人敢反駁。
有人有心想問問為什麼蘇澤淺站在他身後,想問問這個長得十分眼熟的山主和莫洵是什麼關係,卻,開不了口,問不出聲。
&言少敘,長話短說,」莫洵關照道,「殷家人,在山門前鬧着呢。」
片刻的沉默後,張不知首先開始講起來。
當局願意提供情報網,時時監督外國人的動向,包括出入境記錄,在國內的詳細行程——最開始的那三名外國人仿佛人間蒸發,外國教派卻頻頻有異象,並愈演愈烈,必然有外國教徒藉由普通人的渠道入境,這方面的監控,天師不可能比當局做得更好。
以張家為首的天師組織暫緩各類業務,全力支持當局工作,重點監視異象頻出的幾個教堂。
接下來是李家發言,他們代表着親近山里人的那支天師,這支天師能給出的條件和張家差不多,唯一的差異是李家木中鬼的身份能讓他們通過草木織起巨大的通信網,以便於消息的及時傳遞。
&里人在人間也有駐守,我們可以把位置共享給你們,相互配合,共同壓制外來者。到時候
142.第一四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