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笑着道,「小太醫宅心仁厚,老奴喝過他送的藥,渾身上下透着股說不出的爽勁兒,往年入冬,身子或多或少受不住冷,如今卻是好多了。」
&啊,神醫之名豈是浪得虛名。」轉過手裏的梅花,順勢遞給吳媽媽,寧櫻循着嘈雜的聲音望過去,沉吟道,「吳媽媽,你過去看看,我年紀小,有些事情不宜過多插手,你什麼都不用說,守在月姨娘身後即可。」
吳媽媽瞭然的點頭,月姨娘算不得正經的主子,畢竟是寧伯瑾的人,寧櫻出面會被人詬病,斂下心思,吳媽媽急急朝聲音源頭走去。
宅子後的涼亭里,月姨娘含怒瞪着對面的男子,圓目水漾,充斥着血絲,明顯是氣狠了,吳媽媽垂目上前,在離台階兩步遠的位子停下,矮了矮身子,「太太聽到月姨娘的尖叫,差老奴過來瞧瞧,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寧伯瑾眉頭一皺,安撫的順了順月姨娘的背,「路滑,月姨娘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回了太太,沒什麼事。」
語聲一落,月姨娘不可置信的轉頭,像看陌生人似的盯着寧伯瑾,淚簌簌下落,「三爺說的什麼話,他居心叵測想要欺負妾身,若不是妾身大聲呼救,您來的及時,妾身只怕就……」
想到方才驚心動魄,月姨娘眼眶愈發紅,她出門找寧伯瑾,誰知找錯了地,男子沉迷她的美貌,言語多有冒犯,竟叫自己跟着她,月姨娘一門心思都在寧伯瑾身上,即使面前的男子光風霽月,目下無塵,她也未曾心動過,抬腳轉身離開,對方竟撲了過來,她方寸大亂尖叫起來。
中途來了名女子,和男子起了爭執,月姨娘趁機往後邊跑,邊跑邊喊救命,原以為寧伯瑾會為她主持公道,誰知寧伯瑾臉上不悅,並未多說什麼,此刻,聽了寧伯瑾的話,月姨娘只覺得心寒,不管對方什麼來頭,光天化日輕薄她,叫她以後如何自處?
看媽媽準備離去,月姨娘掙脫寧伯瑾的手,奔跑過去,「吳媽媽,你可要讓太太為我做主啊,我……我被人輕薄了……」
&兒。」寧伯瑾語聲微冷,呵斥道,「清寧侯世子高風亮節,豈會做登徒子之事?中間恐有什麼誤會,你莫大驚小怪。」
寧伯瑾看向對面略有侷促的男子,視線落在他身側的女子上,眉梢微動,「不知賢侄怎麼在這裏?」
清寧侯有侯爵,賞梅宴定在邀請之列,程雲潤不去晉府,竟身處這北風呼嘯的園林,還和月姨娘牽扯不清,寧伯瑾不由得心生疑惑。
程雲潤腦子一團漿糊,久久回不過神,眼裏只看見那個身段有致,媚眼如絲的女子,綠意叫他來臘梅園說有驚喜給他,綠意有手段,他被迷得神魂顛倒,小廝告知他是臘梅園時,他心底想的就是綠意想和在臘梅樹下顛鸞倒鳳,試過床榻,書房,鞦韆,室外雪地別有番意境,為此,他費了好些功夫才從賞梅宴中脫身,猛地一眼見着月姨娘,宛若遇見了仙子,他以為是綠意找來的,沒有深想,月姨娘穿着暴露,絕非正經人家的小姐夫人,他這才起了歹心,殊不知,月姨娘竟然是個烈性子。
見程雲潤神色木訥,寧伯瑾心中不喜,「賢侄該是在賞梅宴才是,怎有空閒來這處,還請賢侄解釋番。」
月姨娘是他捧在心間之人,被程雲潤冒犯,他心裏自然不痛快,然而程雲潤是他的准女婿,事情起了頭便不會回頭了,他不是莽撞之人,甚至骨子裏說得上有幾分懦弱,遇事畏畏縮縮,不敢貿然行事,月姨娘若表現得強勢些,他早已與程雲潤撕破臉皮了,可沒有,他亦不敢得罪了清寧侯府,怕回府後寧國忠訓斥他,前後一猶豫,月姨娘竟要找黃氏過來,黃氏性子潑辣,不懼權勢,過來勢必不會放過程雲潤,最後,一爛攤子事還得他出面。
&兒,你先回來,這不是別人,是清寧侯世子,你莫要少見多怪。」寧伯瑾試圖提醒月姨娘程雲潤的身份,別鬧出叫人丟臉的事情來。
月姨娘明顯還處於驚慌失措中,驚恐的面上略微激動,「妾身不管他是什麼世子,青天白日調戲良家婦人,家裏長輩對其疏於管教,這等浪蕩子,早該送去府衙叫官老爺打一頓板子......」月姨娘驚魂未定,說話時,渾身哆嗦不已,發白的手緊緊抓着吳媽媽,喃喃重複道,「吳媽媽,我要見太太,要太太為我做主。」
月姨娘神色呆滯,有些魔怔了,寧伯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