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亮相,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邋遢樣子,要是不熟悉的,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剛才那個人了,像換了個人似的。
老太太有精神病,但是心裏沒壓力,沒有在唉聲嘆氣中過日子,整個精神狀態看着比正常人還好,臉面紅潤有光澤,找不到一條皺紋。
老太太被曲阜按在椅子上之後,曲陽又快速的從屋裏跑出來,從何舟身前帶起一陣風,兩隻手熟練的穩住老太太的腦袋,曲阜拿着耳剮子給老太太掏耳朵,一邊小心翼翼的掏,一邊囑咐,「不准動啊,會疼的,疼了別怪我。」
老太太乖乖的,果然一動不動。
豬蹄上的毛被曲父拔的乾乾淨淨。
曲父生怕有遺漏,又提起來過頭頂,迎着光,轉了幾個圈,準備用水龍頭沖洗一遍,還沒擰開水龍頭,就聽見曲阜道,「不能拿個盆接啊,整一地水,走路好走啊。」
曲父嘴上不樂意,最終還是拿了盆過來,用盆接水洗。
在水龍底下,一邊接水,一邊洗,還沒洗利索,水龍頭就被關了,抬起頭看着閨女道,「又幹嘛?」
曲阜沒好氣的道,「自來水漲價了,三塊,你自己交錢你沒感覺啊?怎麼,曲老闆發財了,三塊兩塊都不在乎了?」
曲父懊惱的拍拍腦袋道,「你不說我都忘了,nǎinǎi個熊。」
轉過頭對曲陽道,「你以後沖澡從井裏面自己打,洗個澡三塊錢沒了,造孽不造孽,就那你一天還洗兩次澡。」
胖子嘴笨,着急的說不出來話,等大家不搭理他了,又在那低聲嘀咕,「一次三塊,兩次果然是六塊。」
何舟在一旁笑着道,「你洗澡確實是夠費水的,以後啊,要節約用水。」
胖子沒有潔癖,但是胖人的煩惱在夏天是最容易體現的,天氣稍微一熱下來,那身上的汗成珠子的往下滴,曲家沒空調,電扇那點風,對胖子的影響有限,最好的降溫效果,自然是洗涼水澡。
正常人就是隨便洗個澡或者擦擦身子,胖子卻不能以正常人度之,天熱的時候,恨不得扎進水缸里,他這胖身子,也沒那麼寬的水缸,他就一盆一盆往身子澆水。
有時候,何舟都心疼那浪費的水。
胖子點點頭,「沒事,馬上天涼快了,不用洗澡了。」
何舟道,「那也費布料啊,就你這體格,我用一尺布,你得用三尺布。」
胖子道,「我怕冷。」
前屋傳來了曲父和人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瘦高老頭從前屋走進院子,先是對何舟招呼道,「何舟來了。」
何舟道,「大爺好。」
這是胖子的大伯,就住在隔壁不遠,何舟常來曲家,曲家的左右鄰居親戚,他差不多都認識。
曲大伯轉過頭對胖子道,「你家鐵鍬呢,拿我用下。」
胖子轉過身就去牆角把鐵鍬拿過來遞給了他。
等他出了院子,胖子才道,「我大伯有錢。」
何舟笑問,「怎麼有錢了?」
胖子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曲阜在一邊解釋道,「哪裏有什麼錢,只是現在國家給養老,不用發愁了。現在只要是吃過糠,扛過槍,負過傷的老兵,zhèngfu都發優撫、撫恤補助。」
何舟道,「那確實沒多少。」
他二姥爺也是吃過糠、扛過槍的,優撫的錢一年才有三四千塊錢,二姥爺生病的那兩年,都是他拿着二姥爺的農合存摺去幫着取錢。
曲阜道,「大伯跟別人還不一樣,抗美援朝拿過兩次二等功,兩次三等功,又被子彈shè掉了一隻耳朵,算是因戰殘疾軍人,退伍前就是連級幹部,優撫肯定比一般退伍的高。
又在鐵道單位上過班,有退休工資,還有糧補、農保、養老金、綜補,隨便算算,一個人就拿五六份工資,一年有個十萬八萬吧。」
何舟道,「這不算少了吧?」
曲阜道,「以前很低的,這幾年才漲起來,他自己又剛做完心臟搭橋,身上還有不少債,現在沒有錢。」
何舟好奇的道,「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完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