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的人將柴禾全都搬進了院子裏,又澆上了火油,打算將整個院子付之一炬,萬事俱備後,見四姑娘還在屋中沒出來,便有人上前去催了一遍。「知道了,等着,我很快就完事了。」四姑娘不耐地吼了一聲。
那人伸長了脖子往屋中瞅了一眼,見方霏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四姑娘蹲在她身後,一手揪着她後腦勺上的頭髮,強迫她抬起頭來,看着擺在她面前地上的紙筆。
被送進清潔庵里來的,多是家族中犯了事兒才會被打發到這裏來的,均不是什麼好貨色,但也有死了丈夫又無子嗣而被公婆強迫送進來的,眼前這位便是其中一個,她見方霏還有一口氣兒,有些於心不忍,便試探着問道:「四小姐,她還有氣兒,放火前要把她先移出去嗎?」方霏一直不肯合作,四姑娘正心焦,當即抬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她可是染了瘟疫的,你要是再多嘴,我就讓人把她搬到你房間裏去好了!」
那女人縮了縮脖子,打了個冷顫,不敢說話了。
四姑娘見她站在門前不肯走,妨礙自己辦正事,便又沖那女子喝道:「外面都準備好了是吧?行了,這裏沒你們的事兒了,把火摺子留給我,我會善後的,你們就先回去吧,記得,回去後一定要把衣裳全部燒掉,別捨不得衣裳丟了命!」
那女子應了一聲,將火摺子放在門口,便退回院子外,喊上自己的同伴走了,這院子裏都是死人,惡臭熏天,又都是染了瘟疫的,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一行人很快便離開了。
四姑娘往門外睃了一眼,見確實沒人了。這才放心地回來,撿起地上的紙幣,只顧自地坐到堂屋上的木桌前,刷刷刷地寫了一通後。拿着宣紙上前,道:「方霏,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乖乖的給我照着抄一遍,我給你個痛快的。否則,你就等着活活被燒死吧!」
方霏彎唇一笑,用微弱的聲音道:「你這種人,連自己的嫡親曾祖母都敢害死,給你正了名,將來也是去禍害別人,橫豎都是死,我為什麼要成全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寫的。」
「你!」四姑娘惱羞成怒,當即揪着她衣領拎起來。狠狠地罩着她臉上呼了幾巴掌,打得自己手掌心火辣辣的疼了,才停下來,氣喘吁吁地望着方霏。
方霏的性子便是這樣,越強則強,反正橫豎都是死,她不會為了能死得痛快一些而去妥協,說白了,就是一身硬骨頭,軟硬不吃。
四姑娘瞅着她半張臉都被打腫。唇角溢出鮮血來,忽然計上心來,當即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捉住方霏的手。在她食指指端狠狠地扎出一個血洞來,用她的手指做筆,鮮血為墨,在擺放在地上的開始書寫起來。
方霏自然是不肯配合她,拼着最後一口氣,也不讓她如願。整張紙都被畫得亂七八糟。
這一舉動徹底惹惱了四姑娘,她火冒三丈地站起來,抬腳罩着方霏身上就是一頓猛踢,直到踢得她昏厥過去,才停下來,再次捉住她的手,擺上一張乾淨的宣紙,打算重新寫一遍。
二姨娘一直和清潔庵那邊有聯繫,也知道今天四姑娘打算一把火燒掉院子裏的秘密,怕去得早了,四姑娘那邊還沒開始,便故意帶着陳譽四處亂轉,打算拖延時間。
但陳譽在趙家鎮也待了一段日子,很快便發現了端倪,二姨娘被他抽了幾鞭子後,便老實了,只得乖乖地將他往清潔庵方向帶,等到了清潔庵前不遠處,見到庵後有煙霧火光,當即放下心來,毫無顧忌地上前敲了門。
庵里看門的婆子開門出來,見是二姨娘,便笑呵呵地招呼道:「二姨娘,您老人家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吩咐,隨便派個人來傳個口信兒就成,我們知道該怎麼辦的,何必勞您大駕,親自跑一趟呀。」
因為三姨娘母女的關係,二姨娘私下往清潔庵塞了不少好處,和庵里管事兒的人都很熟悉,每次她來,不是帶着禮品便是直接送銀票,庵里的人見了她,就跟見了財神爺似的,恨不得直接把她供起來,熱情得不能再熱情了。
陳譽翻身下馬,越過二姨娘想要進去,那中年婆子見他是跟二姨娘一路過來的,還以為是二姨娘的兒子,但規矩還是要守的,忙退回門裏,道:「公子,我們清潔庵裏頭都是女人,您進去不太方便,您還是在門口等着二姨娘吧。」
陳譽顯然也看見了庵後的火
144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