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巨大的冰柱擎天穩地,矗立在巨大的鬼坡當中,向四周散發着嘶嘶寒氣。
三個人抱着大冰柱,就像三隻小螞蟻,從上向下滑去。
花燦在最上面。
沈二胖子在當中,蛇遜索一抖,已將鳳九天推得向邊上移開三尺,離開他和花燦的下滑軌跡線。
鳳九天在最下,忽然鬆開雙手,膝蓋一頂冰柱,整個身體離開冰柱,向後翻去。
沈二胖子蛇遜索揮出,迅捷無倫的纏住他的腳踝。
「噗!」
他右手短刀揮出,插入冰柱,一隻手握刀,一隻手握住鳳九天的命。
短刀插在冰柱里,掛着二人,向下滑去。
鳳九天頭下腳上,在後翻時,已將強弩端在手中。
下滑速度比奔馬還快,沒有人能在這樣快的速度中看到眼前的東西。
鳳九天只看光。
有刺眼的白光向上反射,說明下面就是冰層——尚有一線生機。
沒有光反射,底下就是實地堅石——幾乎死路一條。
如果下面是白茫茫一片,就證明下面有水。
有水就有生機一片。
三人剛才站在鬼坡上,已經感覺到陰森寒冷,徹骨僵肉,現在,三人將大冰柱子抱在懷裏,幾乎被那股冷氣,嗆得無法呼吸。
沈二胖子身上的衣服本來就少,而且這幾日又被屍尾蜂蠆折騰的半死不活,憔悴不堪,如果不是有剛才那幾口酒替他撐着,他有可能在剛一沾到大冰柱時,就被凍得一下子背過氣去。
「咔嚓!」
花燦手中的趕屍鈎深深扎入冰柱里,身形稍微一頓,下滑的速度稍微緩了一下,但是,仍然向流星下墜。
「嗖!」
鳳九天手中的強弩向下面直直射出。
下面沒有傳出聲音。
一大片白茫茫的水面出現在鳳九天的眼中。
「水!」鳳九天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就感到腳踝上一松,整個人向飛箭一般,向下墜去。
「噗通!」
鳳九天的身體,就像一塊從萬丈高空墜下的石頭,砸入水裏。
一片徹骨的寒水,瞬間將鳳九天包圍,巨大的衝力,將他向水底衝去。
他身不由己,只能任巨大的下衝力和水花,帶着他去到任何地方。
忽然,他感覺有一樣東西,在他面前划過,帶起的水流,在他身邊,將他的身體向邊上一晃。
「那是什麼?」他沒敢睜眼。
從小就在水裏長大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如果睜眼,巨大的衝力和寒冷,會將他的眼珠子給衝出眼眶。
又有什麼東西碰了他一下,滑膩膩的,既象魚的鰭,又像是蛇的尾巴,比水還要寒冷,比冰更加冷滑。
鳳九天從來就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這空氣,竟是如此的親切,親切的讓他想要發狂。
「老花,二胖!」
他抹了一把臉,向四處張望,大聲的喊着。
「老賤,二胖,你們在哪裏!」
不遠處,花燦正在抹去臉上的水珠,看見鳳九天,欣喜若狂的向他游來。
水面上沒有沈二胖子的蹤影。
「二胖......」
二人沒有向岸邊游去,踩着水,在水面上大聲的喊着,尋找着。
「岸邊那是什麼?」花燦叫道。
「哪裏?」
鳳九天一轉臉,順着花燦手指的地方望去。
岸邊,一樣白乎乎的東西飄在水面上。
「那是二胖的衣服,」鳳九天大聲叫道,「那是我脫給二胖的那件長袍。」
二人一起向岸邊那件長袍游去。
倏然,在二人身邊,有無數條白花花的魚跳出水面,如在熱鍋里炸開的黃豆,然後箭一樣向岸邊划去。
一股暗流漸涌,在水下,無聲的向二人逼來。
一股殺氣,如利劍般,從未知處的水底向二人快勢逼近。
這股殺氣,直透骨髓,一股譎殺之氣,順着骨髓,直衝二人的腦髓,一瞬間,幾乎將二人的魂魄攝住。
二人知道,這些從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