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次將目光望近幽幽夜色之中,「就是,不能拿出自己最要緊的東西,又要救自己的最要緊的性命?」
管事待要出安慰之詞,太子解心頤一般大笑,「他們都以為我的要害是蒼鷹,殊不知是買在皇帝身邊的棋子,事到如今那顆棋子就真的是再也沉睡不得了。筆硯閣 m.biyange.com」
那管事,聽出太子話里的意思,已有幾分猜測,再稍稍抬起頭,瞧到太子表情凝重,幾根手指陷進手心的皮肉里,直滴下血絲來,也沒有覺,就已然確定猜到,太子殿下所的棋子,必是他們花了十年時間,耗費心血無數的佈下的那人。
這十年來,無論他們陷入怎樣的情困難境地之中,太子,為了能讓那棋子更深的近到皇上眼前,都未曾有一刻想要將他動用。
可是今日,殿下沒有再想別的辦法,一下子就提到了,要動用的那顆隱棋,讓他忽然感覺到大大的不安。
待到瞧見太子望過來的眼色,篤定深沉就已經知道太子一定是下定了決心。管事跟在後面走路的腿一軟,微微顫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的一下,卻沒有逃出太子的眼睛,「榮叔真的是年歲大了,從前便是這樣的事,我們經歷過多少,都沒見榮叔這樣。」
管事苦笑道,「既然,殿下也老奴年紀大了,那老奴就斗膽倚老賣老一次,本來這事中並沒有太子殿下的事情,殿下何苦去倉促參與?若然萬一不慎中了他們的圈套,反將他們成全了。這一招走得有點太險了。」
太子一笑,「不是,富貴險中求嗎?你也提到事情倉促,所以,我們只能拖延他們一,而這個拖延,就必然是與佛祖割肉飼鷹無異。鳴棋是何等的眼神清亮,要是不讓他真的咬到我一口,他又怎麼會輕易上鈎?」到此處,頓了頓,臉色變得更加凝重,已然開始起他的想法,「我想着,從前蔡單志第一次被父皇捉到的時候,父皇身邊的總管漏過一次嘴,直到現在,父皇還藏着一件蔡單志的外衣,當時,是父皇派去暗中觀察蔡單志的人,看到他總是捂住那件衣服的一個地方,所以,是在懷疑那裏面是不是藏有放置矯詔地點的蛛絲馬跡。奈何,前後搜尋了幾遍,都沒有在其中現任何的線索。只是我的父皇,越老越固執,居然當眾,有人託夢給他,那衣服裏面必然藏着玄機。從那時開始到現在,在那衣服上,找線索的監人已經不下百人,全都無一所獲,可父皇竟然還沒有放棄,不僅沒有放棄,反而越來越有勁頭。從前我聽到這則法沒有在意,今卻覺得,真的是根大大的救命稻草。」
太子這話時,一隻腳踏入大殿之中,管事正替他拾起落在門檻上的衣角,兩邊的婢子一同請安,太子利落地邁過腳來,他一向不喜奴才們走路帶聲,是以,這大殿從門檻處起就鋪以厚厚的羊絨毯,如此,人走在上面,如雪花飄落般,輕巧無聲。此時他的那個打算雖然有了個大致的雛形,但仍覺得就這麼使用起來,有些牽強,一開始明明覺得是極有用的辦法,可是將每一個細節落到實處時,又覺得分外的不可能。想到此處,陷入掌心的指甲,又用了三分的力道。
管事看着那血絲絲亂亂的劃出他指縫,卻並不敢出聲打擾,太子這個時候一直是喜靜的。
本來太子是從外面一直向着裏面走的。快要走到寶座時,忽然停下,又重新折回,如此往來走了幾遍,終而低下頭來,垂着頭再走一遍。
管事正擔心着他太逼自己,想着提醒他,如果實在勉強,可還可以去找皇后商量。太子驟然頓住不動了。
大殿之中百花燈,照得分明雪亮,太子臉色已經變得全然暗沉,管事正要上前一步,太子動迅地趴在地毯之上,來回捋順着那些皮毛。
這一下驚的管事,決然不出話來,太子已經抬起頭來,吩咐着管事,「快取燈過來。」
管事雖然懵懂,但不得不從,朝着一邊揚揚手,有婢子子過去取來燭台。管事剛要接給他照着,太子已經,急着叫,「拿過來拿過來。」
管事俯身剛遞上去,太子便已經迫不及待的舉着燭台趴在地毯上,更加細緻的看那些毛皮,又過了半晌,才笑的猶如瘋癲般的,「對了,腳印就是腳印。鳴棋戎馬出身,在神機營的靴子底會雕有主將的標誌。立過赫赫戰功的鳴棋,有着與別人完全不同的標記。你看,咱們這大殿之中,鋪上毛毯走在上
第四百四十一章 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