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琴忽然道,「女差的臉怎麼了?」他將聲音做得驚恐,就像無憂已經陷入某種危險境地不能自拔一般。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轎簾之內的反應,仍只安靜。
鳴琴身上不成熟的朝氣,讓他的貪慾變得蠢蠢欲動。他又向前進了一步,手指有些顫抖的伸在空中,是要挑開那轎簾。
無憂的心像是要跳出來一樣。隨着那手指的牽引顫動。
鳴琴的手已經足夠接近轎簾。
也許,在下一瞬,所有的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無憂覺得他的手抖了抖,在最接近轎簾的時候,他的手似乎抖了抖,當然也許,是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的原因。
然後,鳴琴咬了咬牙,是一個清楚的痛下決心。
他的手指,終於碰觸到了轎簾。在上面凹出一個點。瞬間有風旋在那一處,讓無憂覺得那裏就要燃起火來,而眼前的這一切都將被焚化變成虛無。就在那時,車內陡然擲出一支空空的酒壺,掀帶得轎簾一剎翻湧,隱約可以看到其中正襟危坐的身影,然後,那隻酒壺殘留的酒香隨着它的破碎,大肆瀰漫在空氣中。緊接着是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嘟囔着,「拿酒來。」那是鳴棋的聲音。裏面還透着濃郁的殺氣,滿溢的力量。聽過他聲音的人都很容易將他話語中的力量銘記在心。本朝的很多武論家在分析,他成為常勝將軍的原因時,也曾多次提及過聲音的力量使然這一條。
這是鳴琴,無論如何也不曾預料到的突變,他把那隻已經碰觸到轎簾的手,又慢慢的收了回來,帶了絲懼意,「兄長,原來是喝醉了嗎?」如果能肋生雙翅,估計早就飛着逃離了。
無憂亦瞪大眼睛瞧着這一切驚變,還來不及,讓吃驚真正爬上臉頰,已經收到鳴琴望過來的詢問目光,那是一個仍心有不甘的推測神情。無憂不得不作出妥善的應對。他的懷疑,很顯然還沒有全然解除。但卻沒有膽子再試探下去。他從就怕他的兄長。
無憂看到那隻被風吹得來回搖晃的酒壺,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拾起,「棋世子早有關照,是醉酒睡,不喜打擾。琴世子可是來問課業佈置的?」她料定他一整都在謀劃着各種揭穿鳴棋與她的辦法,必然荒廢世子課業,所以,很符合身份的做出在鳴棋面前添油加醋提起他短處的報復樣子來。
完這些話,故意又瞧向那頂舒服的軟轎。眼眸中透出水到渠成的得意。
接下來,無憂絲毫不掩飾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頭,直白地等了一會兒鳴棋的反應。似乎是想讓鳴棋將鳴琴責罰一下。可時間過去許久,卻只等來了幾聲鼻鼾。
她有些着惱地想再撐一會兒,但還是瞧不到轎內有什麼起色,只得悻悻讓開了軟轎前的路。
轎子順利抬過去。
然後無憂注意到,這樣從側面看過去,抬轎人似乎比平時的都要吃力很多。她心上瞬間湧起個念頭,留下那片樹葉傳遞消息之後的合周,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在眼前。難道,他此時就藏在這軟轎之中?也就是剛剛的那個酒壺是他摔出來的。就在那頂轎子將經過又未經過的時候,無憂再一次心驚的瞥見了,順着,轎子底座滴出來的一點血。
她的心一緊。鳴棋身上的毒似乎並沒有合周的那麼樂觀。
然後看到鳴琴緊跟着自己一同望向軟轎的目光,才猛然驚覺,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後撲過來的猛虎,正在打量它那全無屏障的食物。
她努力再努力的鎮定心腸假意,低頭假裝打理自己被風吹亂的裙角,實際上是用伸出胳膊的姿勢,擋住鳴琴望向那些轎夫的目光。?希望能夠阻止他,看到那些血跡和轎夫們的吃力狀況。
與此同時心裏在忐忑,鳴琴會不會早已經將那些無法掩飾的漏洞看在眼裏。
實際情況是,鳴琴的目光似乎並沒有追隨那些轎夫很長時間,也很輕易的轉到了無憂的臉上,「女差的故作姿態,太容易讓人看破。從前的女差可是不惜的做這些事情的。」
目送那轎子去的再遠一些,鳴琴目光一瞬陰暗,「兄長的酒量一向很好……那其中坐着的人一定不是兄長。他根本就沒有回來,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家可為什麼還要用他的來去騙人?」
無憂想,他只想到這些,是不是明他並沒有看到那些血?
第五百一十八章 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