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謹記着沙木指點的方向,用盡全力奔跑的無憂,都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停下來是在跑了多久之後!
沒有狼人所在的沙漠,到處都像是世外桃源。看書否 m.kanshufou.com可是她不得不回望那個如同地獄般的所在,因為沙木還困在其中,她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出來。
但比起能夠期盼在這茫茫的黃沙之上遇到合周如此渺茫的偶然,無憂更希望,沙木遇到的人並不是可汗,那樣,他也就沒有理由赴死相救。也就一定會更加動作迅速的前來追趕她。
沙風拂動着她已經亂得不成樣子的頭髮,那從前讓她無比厭惡的感覺,現在,仿佛溫柔手指,能這樣清楚的,讓她感受到生命的律動。
她在心底嘲笑自己,看來,經歷過這一次生死磨難之後,她已經跟今後有可能繼續留在沙地上很長時間的事實妥協。她就這樣,忽然之間感受到自己的軟弱,然後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突兀的驚亂了,飛在上的鷹群。因為那些狼人,沙木的鷹群早已經損失殆盡。這世上,可能很長時間,不會有沙木的鷹群,但是卻一直有鷹飛在這上。國破山河在,都是一樣道理的。
「無憂你得振作起來,如果是意,讓你輸了,那你只能認命,如果,是你自己讓你自己輸了,你就是站到你對手的一方去了!即使不能做砍掉他們的刀,也要做劃傷他們的刺兒。你該處處給他們找不痛快才是。」她一邊抱怨着她自己的軟弱,一邊給她自己打氣。
然後,新的困難就出現了,在她的前路是無窮無盡的沙途,她不知來路亦不知歸途,只知道這必定會是一場勞碌的奔忙,或許絕處逢生,或許一無所獲。
從最初的興奮中脫身的她,已經能夠感覺出自己的雙腿,發顫猶如一根稻草迎風,而在抬起它們的時候,卻沉重如磐石,無論是眼前的境遇還是她的身體,都讓她如此的積重難返。
柔弱從來都是她的壁壘。
當她咬着牙繼續奔跑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重重地摔進細沙裏面,吐出被含進嘴裏的沙子,她坐在沙地上,一籌莫展。之前為了應對那些狼人,他們一直躲在山洞裏,而唯一出來的兩次,也是要與狼人夜戰,所以這是第一次這麼多來的第一次,她見到了初升的朝陽,也是第一次感覺到它有多麼溫柔可人。在血雨腥風裏煎熬的那些時候,是得不到這種昂貴的享受的。
短短的幾時間,她就已經適應了,如何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暫時讓自己休息。當她決定為了讓自己恢復力氣,要在這沙地上憩一會兒的時候,她甚至已經沒有力氣為自己找一個掩體。如果沙木現在看到她是以這個狀態,自暴自棄的方式回去送信兒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這樣放她出來,一無是處的在沙漠上亂奔。不過更有可能,他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她今在這裏的胡作非為了。
其實,她已經看到那邊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她應該躲在那後面,心翼翼的把自己藏起來,以避過不懷好意的人,或者是更加不懷好意的野獸。但是管他呢,她來這裏就是為了在這茫茫的沙漠之上找到一個人,哪怕是找到一頭野獸呢!所以暫且休息在這裏等他們中的任何一種出現吧!
最起碼她還記得在快要入睡的時候確定一下,現在她行進的方向是按照沙木所的回西突厥第二近便的路。
沙木在這上面動了一個心思,如果合周已經帶人趕來這裏的話,為了安全起見,他不會走最明顯的近路,也不會選更遠的路,而是會居中選擇。沙木就這樣丟給了她一個賭注。但事實證明,她現在履行的很好,雖然期間也有幾次,算是慌不擇路之中走上歧途,但是終歸最後都回到了正確的路線上面。而且現在要在這裏大搖大擺的當個障礙方覺得是更加不辱使命。
剛剛在合周身邊的大閼氏侍衛看到在空上突兀升起的滾滾濃煙時,興奮得幾乎要從他胯下的駱駝上翻個跟頭,「公子真是神算,那種煙塵的濃度一定是擁有大部隊的人才能攜帶的火種!可汗一定就在那裏!」不過他只是興奮了一會兒,情緒又變得低迷,「可是我們怎麼辦呢?這就驅馳過去麼?那樣的話,即使可汗現在不會察覺,未來平靜下來也會想到我們當時怎麼會來得那麼快,仿佛是在一直期待他遇險!」
合周已經做出要打馬的動作,不過在落下那鞭子之前,看向大閼氏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