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玉雙手合十虔誠一拜。呂典看着那白蓮也心有所感。
「吾有正法眼藏,涅槧秒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轉之旨,以心印心之法傳給你。」伽葉心印再次在呂典心底響起,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切。
白神剛剛鑽過來看到這白蓮花氣道:「這死禿頭,竟然在這裏弄了個幻陣封住了地府之門,怪不得在枉死城中找不到。」
夜神道:「這宗倒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龍千玉道:「兩位大人,這是伽葉先師留下的寶物,用以封禁地府戾氣,還請不要妄動。」
白神笑道:「瞧你小心的樣子,本神不是那樣貪婪之輩,大帝之道才是本神的所求。不過有些不聲不響的傢伙可就難說了。」白神意有所指道。
夜神也不理他轉身往荒原之上走去。這一片乃是一個扇形的沖積扇荒原,兩邊是連綿起伏的光禿禿的山脈,中間一塊扇形荒草地一路延綿到那兩片山丘中間的一座長城關隘中。白神道:「我們也走吧。」
墨維小心翼翼道:「那些鬼魂去哪兒了?」
呂典看看四野的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心中詫異,剛要開口便聽得白神道:「不用奇怪,生死各路,生魂在上歸陽,死鬼在下歸陰。那些鬼魂都是死鬼,撞進鬼門之後便在這地下走呢。」
墨維嚇得急忙抬腳看着地下,喃喃道:「這地下真的有鬼?」
呂典搖了搖頭道:「不管他的,咱們先入關隘再說。」
道不遠,一眾人卻久久到不了那個關隘。一輪不陰不陽的紅日懶懶永遠掛在西天盡頭,一切仿佛都死氣沉沉的。那關隘似乎總在後退,不管眾人如何往前走,依然是那個樣子看不分明。又走了一陣,夜神叫停道:「不對,在這麼走下去我們恐怕永遠都到不了鬼門關!」
「你覺得這是大帝的『咫尺天涯』?」白神淡淡道,顯然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沒有提出來罷了。
「應該是。大帝的能為果然不是我們能夠企及。你們回頭看。」夜神說完,眾人回頭一看,那身後的破城垛已然遠去,若隱若無,似乎落入了難以尋覓的空間。
「我們回不了頭了。」白神道。
「到不了城,回不了頭。這才是真正的不歸路。」夜神道。
「『咫尺天涯』這個說法你們是從哪裏得知的?」呂典問。
白神道:「大帝在時常感念天地短暫,愛恨分別。常念一首詩: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白神緩緩念誦,似乎在回憶過往歲月,大帝吟詩的場景。
呂典聽得這詩,心覺得這詩雖然精緻,但卻是兒女情長,透着萬般無奈,從一個修行萬載的無上存在口中念出卻是一種怪異的情態。酆都大帝掌生控死,明明有着萬載歲月卻感嘆朝露曇花,時間短暫,明明有着縱橫四海的能為卻感嘆咫尺天涯。難道這位大帝還單戀着某個女子不成?呂典趕緊把這個想法甩出了腦海,因為他實在是看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這位大帝得不到的?
咫尺天涯,倒過來就是天涯咫尺。他如果不願意有人來到地府何必建立鬼門?一定不是白神和夜神理解的樣子。這位掌控生死的大能級人物絕對不會做這麼沒有道理的事情。就像在枉死城一樣,明明可以很簡單的就進到地府,但是我們總是把問題理解複雜,總以為比自己強大的存在總是在隱藏設置障礙,很可能這一切壓根就是水到渠成,根本就沒有什麼阻礙,唯一有的也在人的心中。
念及此,呂典緩緩又走了幾步。白神和夜神飛了一圈回來了,不管去哪裏都是原地,此處和彼處沒有任何區別。
呂典看着夜神和白神道:「兩位大人,酆都大帝喜歡訪客嗎?」
「沒有訪客,大帝萬載獨行,從無訪客。」夜神道。
呂典點了點頭。也是,如此大神從荒古歲月走過來,他能有什麼朋友。這些修羅都是他的造物,跟自己的造物交朋友,想來作為神應該沒有這麼無聊。呂典皺了皺眉,摸了摸鼻尖道:「大帝沒有任何朋友,也從不交朋友,那所謂地府的請柬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