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而出,有些驚訝於嚴紹的年齡,鄧安還是厲聲喝問。「嚴紹,我與你素無讎隙,今何故起兵攻伐於我。」
「某乃朝廷官吏,今問鄰郡慘遭匪亂,起兵救應不是順理成章?你等雖自稱乃是為了百姓,實際上卻跟盜匪無疑,所經之處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比那蝗蟲還要狠毒三分,如此暴行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想及這次途徑臨濟時幾個縣的慘狀,嚴紹怒聲質問,
這次鄧安起兵攻打樂安,當然不可能第一個就瞄準了郡治所,而是先對郡內的縣都襲掠了一番。雖說並沒有能攻破城池,可是城池之外卻是被洗掠一空,除了那些逃入縣城的百姓外,剩下的要麼被裹挾了去,要麼就是慘死在黃巾的刀下,一路所過,幾乎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黎民蒼生惶惶不安,就算黃巾已經退去,那些逃入縣城的百姓依然不敢回歸家中。
嚴紹的話讓鄧安哈哈大笑。「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等所為正是奉大賢良師之命,推翻暴漢,此等義舉你這暴漢的走狗又怎能明白,看在你年紀輕輕的份上,本帥不與你計較,且速速退去,不然本帥手中的刀可不懂得手下留情。」
鄧安的話引來身後陣陣大笑,然而在他背後同樣也有許多人,神情悲憤,這些都是被鄧安從樂安或是其他郡裹挾的精壯。
只是如今青州黃巾正是兵強馬壯,這鄧安麾下足有上萬人之眾,單是在這裏的便有數千人之多,聲勢浩大,這些人卻是敢怒不敢言。
「果然,如今的黃巾已經變質了啊…」
看着鄧安猖狂的樣子,還有他背後其他同樣大笑的頭目,嚴紹搖了搖頭,輕聲的道。
話語落入周倉的耳中,讓他心中一動,只是嘴裏卻有些苦澀。
儘管他不願承認,可是這段時間來的所見所聞都在印證着嚴紹當初的話,曾經為百姓伸張正義的黃巾已經變質了,成為了一夥打着黃巾旗號的盜匪,他們所造成的破壞甚至比他們曾經仇視的官軍還要大。
「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周倉心中默默的道。「大賢良師…」
眼前的一幕讓周倉有些絕望,就跟曾經追隨張角的千千萬萬的黃巾軍一樣,周倉也是受苦百姓中的一員,若不是如此,又怎麼可能會投入到黃巾軍當中。而跟那些黃巾中的豪傑相同的是,他的志向也是將成千上萬的百姓從暴漢的統治下拯救出來。在追隨張角的過程中,他也一直是在為了這個目的而奮戰。
後來隨着黃巾起義的失敗,許多黃巾軍的頭目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可是周倉依然相信着張角曾經說過的話,最終選擇帶着眾多兄弟趕來北海。對嚴紹曾經的話,也多少有些不以為然,覺得就算張角已經死了,黃巾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變質。
可是眼前的一切卻成了血淋淋的事實,讓周倉也不得不承認。
周倉自己還有些茫然,一旁的嚴紹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他本來也對鄧安沒指望過什麼,如今看他冥頑不靈的樣子更是一點也不意外,冷笑一聲。「那賊子,你可敢與我斗將!」
卻是上次太史慈的表現過於神勇,讓嚴紹也有些迷上了這種極為有效的作戰方式。
嚴紹的旁邊,太史慈一勒馬韁,已經是要策馬上前。
那邊聽嚴紹要斗將,鄧安勃然變色,就要親自上陣。不過還沒等他上去,已經被左右攔住。「頭領,不可啊…」
「是啊,頭領,聽說那嚴紹麾下有數員猛將,先前程儀進犯北海,就是被他麾下的一員猛將射殺,最終導致慘敗,頭領若是上去了豈不是正中那嚴紹下懷!」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讓那匹夫這般嘲笑我們嗎…」聽到左右的話,鄧安也想起了程儀的遭遇,因此口風也軟了下來,只是那邊嚴紹正在挑戰,若是不應對豈不是會被世人嘲笑?
鄧安這話,也讓左右為難起來。
雖說沒人見識過嚴紹麾下那幾員猛將究竟有多勇猛,可是程儀他們還是清楚的,論武藝在青州黃巾中也算是比較強的一個,就連他也被嚴紹麾下的將領給弄死了,他們只怕更不是對手,鄧安論武藝也只是跟程儀不相伯仲罷了。
好在鄧安麾下的頭目雖然都是些莽夫,好歹也有個類似狗頭軍師一樣的人物,很快便給鄧安出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