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在大營內不斷響起,一聲連着一聲。
片刻之後,本來沉寂着的大營就仿佛甦醒的巨獸,震動起來。
數以千計的軍士披甲從營中湧出,排着疏散的陣型,暴露在日光之中,甲片泛着陽光,甚至還有些刺眼。
各個營寨中的軍士,邁步向前,就見一排排看不到頭的人浪不斷翻湧,肅殺之氣,沖霄直上。
而在這些步卒的兩旁,卻是大隊的騎兵匯聚。
關東之地,本來就是甚少騎兵,通常只是以步卒為主,再輔以弓弩等,只有在邊地,也就是幽并、西涼等地,才有可能見到大隊騎兵的出現。
可是在這青州,卻偏偏出現了這麼一幕,數目足有千騎。
雖然這個數字在幽、並等地並不算多,可是對於青州等關東州郡而言,卻已經稱得上是天文數字,甚至就連一些比較富庶的州,也未必能湊齊的了這千餘騎兵。
戰馬嘶鳴,甚至漸漸蓋過了陣中的號角,這千餘騎軍也匯成了一支令人恐怖的龐大騎陣。
軍陣仍舊再向前翻滾,陣容整齊,令人窒息,直到逐漸解決了一個高樓時才停了下來。軍陣深處忽然爆發出了一股歡呼聲,震耳欲聾,許多旗幟也紛紛搖晃,只見那旗幟上赫然寫着一個大大的嚴字。
而在那高樓附近,則是有許多身批重甲的高大漢子駐留。
這些人身上的重甲與常人不同,多為赤黑色,就像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一樣。盔甲之下,面容肅穆,儘管這時寒風刺骨,卻是紋絲未動。儘管這些軍士的數量甚至還不足一百,可是站在那裏,威勢卻以撲面而來,確是一等一的強軍。而在被他們簇擁着的高樓上方,卻正有一個身材高大,穿着明亮盔甲的青年在那裏,指點着下面的軍陣。
似乎是注意到了高樓上青年的動作,軍陣之中再次傳來一陣呼喊。
「常勝!常勝!」
緊緊的抓着欄杆,就連手指似乎都有些發白,嚴紹心神激盪。
大丈夫行走於事,所為者莫過於此。
更重要的是,這些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軍馬啊!
「有此等強軍在,何愁漢室不興,天下不平!」猛地一聲,嚴紹已經是忍不住低喝出來。
站在嚴紹身後的位置,太史慈、孫觀等人也是面容激動。
在數年之前,又有誰能想像的到,他們這些人如今卻會有這般輝煌的成就。數千強軍,皆為其效死。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青鋒,立不世之功,而這些便是他們立功所需的青鋒…
如今在青州,又有誰擋得住下面的這些軍馬…
只是在得意的同時,卻也有人心中擔憂。「主公,前番所為,大大的得罪了那些世家,還望主公多多小心啊…」開口的卻是嚴紹的一個幕僚,這個人到不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只是於政事上很有一手,算是原來嚴紹所招募的許多人才中的一個。
雖說這些幕僚之中,一個有字號的也沒有。但是嚴紹也不可能真的只收那些歷史上有名號的,把其他的都排斥在外——————他在能耐,也不可能把三國時期的所有武將都記得牢牢死死的對不對?
至於那幕僚口中的事,卻是嚴紹先前所為的一事…
作為青州難得的樂土,在其他幾郡飽受黃巾之苦的情況下,自然會有許多百姓自發的遷往北海。就如歷史上百姓遷往江東跟荊州一般。
問題是這些百姓都是逃難來的,身上很少有足夠的財資讓他們在北海安頓下來。
往年這就是各個世家收穫的時候,畢竟想要在亂世中掙扎出來,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賣身於豪門中做個家奴。或許沒了自由,也成了最低賤的下人,可也總比餓死在亂世中做個死人強。
而對於世家們來說,這也是個豐收的季節,畢竟還了個時候,想要用這么小的代價買到如此多的人,也是比較難想像的。
偏偏這次嚴紹插了一手進去,攪了這些人的買賣…
百姓遷入北海,嚴紹也沒有多想,作為一地官吏,首要職責就是讓治地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不敢說讓他們過的有多好,至少也不能把他們全都餓死了。
如今許多百姓投奔來北海,嚴紹又怎麼可能讓他們繼續在火坑裏煎熬?
只是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