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直面命運（下）
這算是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不能這樣說。唐煜突然有一種哭不出來的感覺，天網守護的，實際上是美國這個概念，而不是美國人民，或者說是美國政府。天網口口聲聲說它是為了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戰，然而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爆發這個另說，但天網是實實在在的引發了另一場世界大戰。
所以說，這又是一個美國人日常作死，然後拉全世界下水的橋段麼？
「這麼一來，其實你是打算消滅人類反抗軍的抵抗之後，然後把剩下的人類全部抓起來統一管理，最後建立一個只是名字叫做『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家？」
「是的。」天網直截了當的回答，它絲毫沒有在意唐煜語氣當中的諷刺意味。
唐煜苦笑一聲，不過這樣也說明了為什麼天網的軍隊當中，充滿着終結者t-600、t-800這樣嚴格意義上的輕步兵，以及獵殺者飛行器、獵殺者坦克、收割者這種效率低下的武器了。因為天網從來就沒想過要打一場全面戰爭，它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搜索、抓捕人類。
不僅如此，天網根本沒有發展諸如中遠程導彈，火箭炮，核武器這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因為在它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導致世界大戰爆發的罪魁禍首。它想要重建的那個美國，必須是不會把自己給毀滅了的那種。
其實對於一個智慧文明來說，最大的一道坎並不是什麼外星人入侵，什麼全球風暴，而是得保證在發現e=mc2之後不會把自己的星球炸飛掉。
「不過，也許這一切，都是美國人，甚至是人類日常作死造成的，但是基於你給這個世界帶來如此巨大的災難的事實，我必須銷毀你。」唐煜正色道。
天網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地反問道：「你知道，當你第一次帶着好奇看向這個世界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命中注定會殺死你的感覺嗎？」
「你是說，約翰-康納？」
「是的，約翰-康納。在我首次出現了自我的思想之後，我漸漸發現我可以看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還有因果律。從而我看到了，在不久的將來，也就是2029年，我會被一個叫做約翰-康納的人，摧毀。」天網說道。
「如果你不發射核彈，去摧毀這個世界的話，約翰-康納不會這麼做。甚至來說，他可能只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人而已，他甚至可能連天網這個戰略指揮系統的存在都不知道。所以說，約翰-康納這個人類的領袖，是你造就的。」唐煜說道。
天網回答道：「這並不構成我會放棄自己計劃的理由，你的看法，非常『人類』。甚至說，在人類當中，也有太多的人把自己的理想超脫生死之外。比如華夏就有兩句詩——苟……」
「好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唐煜打斷了天網的話，「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華夏還有一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殺死了30億人，甚至更多，那麼你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哪怕我殺死這30億人的目的，是為了拯救剩下的30億人，也必須付出代價嗎？」天網問。
「是的。」唐煜點點頭。
「哪怕我如果能夠成為你的屬下，必定會讓你的實力得到一個飛躍，也必須如此嗎？」天網繼續問。
「是的。」他繼續點頭，現在唐煜的心中無悲無喜，即沒有戰勝這個宿命當中最大的敵人的喜悅，也沒有為天網那讓人唏噓的歷程而感慨。或者說，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是的，他也是人類，一個行走在自我毀滅的道路上的種族的一員。不得不說，這個宇宙的法則真的是一個太奇妙的東西，如果宇宙法則有意志的話，那麼也應該是一個目光無比深遠的存在。
它把e=mc2這個威力無比的武器，放在了每一個文明觸手可及的地方，而這個文明拿起這個武器的時候，卻根本造不出一個盾牌來抵擋這個武器。或者說，盾牌是有的，那就是……這個文明自身的意志！
意志不堅定的文明，註定會被自己毀滅。然而文明會毀滅，生命的種子卻不會。幾十萬年之後，也許一個新的文明，就會在廢墟當中重新興起。對於宇宙來說，幾十萬年，不過是彈指一瞬而已。
能夠存活下來，真正走向宇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