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淑萍剛跑進屋就聽到大夫說要截肢,她還沒聽說過截肢是啥呢,所以問了只是因為不明白好奇而已。
&娘,截肢就是說腿恢復的不好的時候,為了截止病變繼續往上發展,就要用鋸把這腿鋸掉,要不……」
大夫只是給邱淑萍解釋截肢是什麼意思,結果還沒解釋完呢,那邊邱淑萍就嗷的一聲撲了上來。
&你要把我家老頭子的腿鋸了,我就跟你拼命。」
&娘、大娘,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大夫還很年輕,在這個衛生所工作也沒多上時間,所以還不是很能應付這樣的潑婦。只能是儘量的支開雙臂,把邱淑萍格擋的遠遠的,不讓她的那雙手能撓到自己的臉上。
但是他嘀咕了農村老娘們的潑辣程度,我不是夠不着你的臉嗎,那我就能夠到哪就撓哪。
現在是八月份,天氣還很熱,大夫小伙穿的是一件短袖襯衫,於是他的兩條胳膊在瞬息之間就掛了彩,讓邱淑萍給撓出了好幾條血道子。
&你幹什麼,鬆手。」李紅軍上前一步,拽着邱淑萍的胳膊,就把她拎到了旁邊,成功的把年輕大夫給解救了出來。
年輕大夫舉着自己傷痕累累的雙臂,看着上面的撓痕,欲哭無淚啊,他說什麼了?他沒說什麼啊。他就是很盡職盡責的給這人解釋了下啥叫截肢不是嗎,咋就啥也不說就上手呢。
他冤枉啊,寶寶心裏苦啊!!!
&你別添亂了行不行。」李紅軍看老娘還想往上沖,生氣的把人控制住。
&個混蛋玩意,你沒聽到這個癟犢子說要把你爹的腿給鋸了啊,你還不讓我撓他,哎呀我的個老天啊,真是疼死我了,老頭子啊,要是你把腿鋸了,咱可怎麼過日子啊,乾脆咱倆一起喝農藥死了的乾淨。」邱淑萍說着說着想到以後老頭要癱在炕上,她要伺候屎尿,就覺得這日子已經沒有了盼頭,說着說着就又哭嚎了起來。
&嘴,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老李頭瞪着眼睛,不過他因為是坐着的,比人矮了一截,所以這氣勢也就弱了不少。
&娘,你弄錯了,我只是給你解釋什麼是截肢,我並沒有說要給大爺截肢啊。」他冤枉啊,這些個血道子白挨了。
&是,你這老婆子,聽話就不能聽全乎了在咋呼啊,看看你幹的好事,把小大夫的胳膊都撓出血來了,你真是……」李老頭最後一句說的很無奈。
自己的腿剛剛大夫說可是化膿了,得處理處理,要是處理不好,也可能會截肢。他深深的記得剛才小大夫嚇他的話。
原本還想着求求小大夫給他好好治治,沒成想自己這還沒求人呢,就讓這老婆子給鬧得,到是跟人結上怨了,這要是小大夫心裏不痛快,給自己治傷的時候手裏一個不小心,自己這腿不是就廢了嗎。
&事,沒事,這都是小傷,消消炎就行了。也怪我,沒有說清楚,讓大娘誤會了。」小大夫的性子挺好,也是覺得惹不起這個老大娘,就想着還是儘早把這些人都打發走了他才能安心。
這個時候邱淑萍也意識到好像自己誤會了,哭聲是停止了,不過她一時之間還拉不下來臉和小大夫認錯。聽小大夫自己到是承認錯誤了,她也就順勢說道:「可不,你要是說清楚了,我能撓你嗎?」
李紅軍抿着嘴不想在聽他娘耍無賴(他平常是最厭惡那些沒本事還耍無賴的人了,沒有想到自己老娘就是這樣的人),於是鄭重的跟小大夫道了歉,然後讓小大夫給李老頭看看傷腿。
主要是想看看這腿在這能不能處理,要是處理不了,他還要帶着老爹去城裏醫院看。
小大夫也不說什麼,找出工具就開始給李老頭處理傷口。
紗布又被拆開,到了最後粘住的部分,用剪刀把多餘的紗布都剪掉了,然後又找來紗布,沾了點消毒水,放到結嘎巴的地方洇濕着,等嘎巴泡軟乎了,就能把粘在上面的紗布弄下來了。這樣人不遭罪。
&呀,你到底會不會弄啊?」邱淑萍看到他慢條斯理的有些着急。
&娘你別急,大爺這紗布粘到肉上了,要是硬拽的話,大爺得多疼啊,這樣洇着,嘎巴軟乎了就能把紗布弄下來了。」大夫解釋道。
&得等到啥時候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快點的那種。」邱淑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