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無極躬着身子,話剛說完,卻見張秋容早已在榻上安然睡去,看來,是提着一點精神,堅持到現在,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完。
鍾無極神情恭敬,退出了裏屋,守在靜心禪居門口,心想,「秦爺不准我管靜心庵里的事,而夫人又命令我幫助柳絮菲,我該怎麼做,既不驚動背後的真兇,又不陷夫人於危難,該用什麼方法呢?」
而此刻,庵堂里,了悟師太端着酒杯,雙手顫動,最後望了望堂前眾人一眼,像是訣別,像是不舍。而那高坐於堂上的了竊師太,卻是神情緊張,盯着酒杯直瞧,大氣不敢喘一下,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這最重要的時刻,仿佛不見了悟師太服下毒酒,心思就不安。
姑子無傷已經哭的、求的沒了力氣,身子軟綿綿地趴在一角,眼神絕望,又悲傷。無怨和無喜則別過眼去,雙掌合十,嘴裏默念着經文。了光師太威凜站於一旁,嚷聲道:「了悟,你身為靜心庵的二弟子,不思進取,心思狡猾,殺害掌門師姐,罪大惡極,現已午時三刻,你飲酒自盡吧。」
了悟師太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突然,一道白影一閃,一聲喊叫傳來:「慢着,這酒你不能喝!」接着,一粒小石子打來,點中了悟師太的右臂,她提着的手就舉於半空,動彈不得,而來人正是柳絮菲。
柳絮菲來到了悟師太的身前,將酒杯拿下,伸手解開了了悟師太的穴道。她說道:「了悟師太,我有辦法證明,你是清白的。」
了竊師太勃然大怒,倏地站起身,喝道:「柳絮菲,你想怎樣?」群尼也是驚異聲起,竊竊私語,不解柳絮菲之意。
姑子無怨說道:「柳施主,秋施主的病大有起色,全是你之功,我們就瞧在眼裏,但了悟師叔是殺我師父的兇手,你此刻之意,無怨不是很明白。」
柳絮菲作揖道:「無怨小師父,我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這治病之事。」她一掃了竊師太,朗聲道:「各位,我能進靜心庵為秋夫人治病,全是了竊師太之意……」
聞言,了竊師太不由得臉色一怔,有些緊張起來。身旁的了光師太低聲說道:「柳施主,可別怪小尼沒提醒你,你的弟弟玉麒麟……」
「姐姐……」突然,了光師太話還沒說完,玉麒麟的身影從外鑽來,他清脆響亮的一聲叫喊,在此刻安靜的庵堂里,聽着是多麼的清晰,多麼的震撼。了竊師太心下一驚,眼神也望向門口,就見鳳千千牽着玉麒麟的手,與白惜柔一齊走了進來。
見到玉麒麟,了光師太仿佛是見到了鬼,那般驚訝,那般意外,指着玉麒麟,顫聲道:「玉麒麟,他……不是被關在……」身子也不由得往後退去。
「不錯,玉麒麟是被人關在客棧里,而是我把他帶回來的。」鳳千千朗聲道:「而這關押玉麒麟的人就是了竊師太和了光師太你。」
「你……」了竊師太喝聲道:「鳳施主,你休要血口噴人,貧尼幾時關押玉麒麟了?」
白惜柔嚷道:「各位,其實,我家姑娘根本就不是特意來靜心庵為秋夫人治病的。那天,我們經過一峻石旁邊,不巧遇見了了竊師太幾人,她們見我家姑娘與秋夫人逝去的女兒年齡相仿,就想着要我家姑娘假扮秋夫人的女兒,於是,將我家姑娘打暈,將我三人帶來了靜心庵。了竊師太關着玉麒麟,逼我家姑娘聽她的吩咐,後得知我家姑娘會醫術,便又要她為秋夫人治病。」
此言一出,群尼議論,一高個姑子說道:「不是說,柳姑娘暈倒在荒野,被了悟師叔帶回了靜心庵里安頓嗎?怎麼成了打暈柳姑娘,強制將她們帶回,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呀?」
一矮個姑子道:「原本說是帶回三人,我還以為是這三位姑娘,想不到,卻還有個小男孩被關起來了,真是事情變化太大了。」
另一姑子應道:「這有什麼,這白施主說的,八成是真的,要不然,她們與了竊師叔無冤無仇,何故去冤枉她呢?」
有一姑子卻有不同的意見:「這白施主人雖小巧,貌不驚人,但看着也不是什麼好人,或許,她說的都是假的,誣陷了竊師叔也說不定。」
了竊師太朗聲道:「白施主,你休要在那兒胡說,隨便找個小男孩來,就說貧尼關着他,貧尼關他做什麼?他又能為貧尼做什麼?」
白惜柔扯開嗓子,正想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