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溝,大殿之上,索命笛娘高舉酒杯,敬眾位來客,楊魂在一旁席位,頻頻向秦爺恭敬示意。Δ 凌楓和柳絮菲也成了席上貴賓,對面而坐,靖秋則恭敬立於柳絮菲身後。銀面秦爺酒過三巡,神色稍有醉意。在好酒好菜面前,雷獅子早已按捺不住,把盞痛飲,但他神情哀傷,心有隱痛,似乎對於姜仲孟落崖死去一事,還是耿耿於懷。
這不,雷獅子借着機會,已然喝了個爛醉,心頭的苦悶,也隨之傾吐。另一名屬下楚晏,倒是清醒不少,借着舉杯的姿勢,神情戒備,雙眼不時環顧四下,為保護秦爺一刻都不舍的放鬆。
鳳千千悶聲坐於末尾,離凌楓隔着一個位置,她就這樣怔怔地望着凌楓和柳絮菲,他們相隔中間的走道約丈許遠,但他們的目光中卻只有彼此。柳絮菲內心的掙扎,凌楓的陌生迷茫,鳳千千都瞧在眼底。
鳳千千知道,凌楓還沒有憶起柳絮菲,而柳絮菲逃避着凌楓,他們雖只隔着丈許遠,卻仿佛相隔了一個光年。他們雖不能相守,但情愫猶在,怎麼也揮斬不絕。
鳳千千悽然地仰頭飲了一杯酒,為自己感傷,恍惚間,眼前卻浮現那天索命笛娘交代她的話:「千千,秦爺控制你我母女多年,你小小年紀就中了奇毒,靠他的解藥維持生命,本座會把秦爺引來萬象溝,當天,趁他酩酊大醉之時,你一劍往他心口刺去,定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鳳千千煞白了臉,顫聲道:「娘,你是要設伏殺了秦爺?可他身邊屬下眾多,僅憑娘和楊姨,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索命笛娘說道:「千兒,你勿要憂愁,這一切娘都會安排好,萬象溝用索道與外面相連,本座已想好,如果奮力一搏,不能將秦爺殺死,娘就斬斷索道,與秦爺魚死網破。」
鳳千千嚇的身子哆嗦,驚恐道:「可是娘,如此一來,您不就也……為了對付一個秦爺,娘需要以自己的命和他換命麼?」
索命笛娘冷聲道:「千兒,這些年,秦爺是怎麼對我們的,你比任何人都有體會,秦爺不除,將是我毀玉城最大的隱患,毀玉城永無出頭之日。千兒,你的毒已纏身多年,難道你真的希望永遠都解不了嗎?」
鳳千千低垂着身子,下意識地避開索命笛娘,因為她害怕下一刻,索命笛娘就要握上她的手腕,現她的毒已解,那時,自己又將遭殃。鳳千千暗想:「我即使是解了毒也要畏懼毀玉城,更讓我害怕的其實是秦爺。只要秦爺一除,毀玉城沒有這個靠山,我或許可以逃離毀玉城。如果,索命笛娘與秦爺兩敗俱傷,那麼,我鳳千千才有一線生機,才能自由呼吸。」
心頭這麼盤算着,鳳千千不覺眼底露出了一抹陰森,銀面秦爺待她狠毒,索命笛娘待她不仁,那她鳳千千又何須真心以待?
鳳千千把心一橫,抱拳朗道:「秦爺害我多年,處處夾制我毀玉城,千千心中早已是恨極,城主放心,酒席之上,千千一定殺秦爺個措手不及。」
「好好,不愧是我索命笛娘的好女兒!哈哈,太痛快了!」索命笛娘陰冷地笑着,尖銳的笑聲如碎片划進了鳳千千的心頭,索命笛娘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快感,泛出的光比星火耀眼,比寒冰還冷幾分,比狼的目光還要毒辣……
此時此刻,萬象溝的大殿之上,索命笛娘正舉杯嚷着:「感謝秦爺這十幾年來的照顧和福澤,才能保我毀玉城長盛不衰,立於江湖不滅,本座僅以杯中薄酒寄萬般叩謝……」
秦爺回敬道:「客氣客氣……哈哈!」他笑聲豪邁,渾然不察萬象溝已是危機四伏。就如在他的身後,恭敬站立的蒙面侍衛,正是康珏所扮。輕薄的面具下,康珏那雙細小的雙眼不覺詭異地眯了起來,他的腦海頓時浮現了在上萬象溝之前,於叢林之中見翱鉦的情景……
叢林裏,康珏恭敬跪拜道:「一地龍拜見護法!」
「免禮。」翱鉦擺了擺手,凜聲道:「一地龍潛伏回到凌楓身邊,不露破綻,的確是花了一番功夫。玄老得知後,甚是滿意,現下,他老人家又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康珏一抱拳,嚷聲道:「為玄老效命是屬下的榮幸,護法請吩咐。」
翱鉦指了指遠處的萬象溝,徐徐道:「明天,這裏將會生一場大戰,銀面秦爺和索命笛娘將在這裏決定生死。」
康珏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