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張府,今天是思婕大小姐的祭日,香燭火紙桌案,大夫人一早在打點着,堂前是五姨太的大祭,大夫人院落則是小祭。張浩承和張思欣是張思婕的弟弟妹妹,也來了院落與大夫人一同祭拜。
但讓人深感意外的是,四姨太這天也心神不寧,異常緊張,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丫環小可端着食物托盤進來,心不在焉的她竟被嚇得跳了起來。
四姨太訓斥着:「大膽小可,進來也不敲一下門,是你要嚇死我嗎?」小可躬身道:「四姨太對不起,奴婢知罪。對了,四姨太,剛才奴婢經過院子外面時,有人扔了一個紙團在奴婢手中的托盤裏……」
說到紙團,四姨太神經一顫,那天因為張勝烈突然暈倒,府中上下一陣混亂,四姨太沒有按照廳堂門口撿到的紙團所寫,準備五百兩放在院中大樹底下。經過她這兩天的觀察,也沒有可疑人偷偷潛來取銀兩。今天是第三天了,托盤中一個紙團赫然映入眼帘,四姨太面色蒼白。
四姨太說道:「小可,看到丟紙團的人了嗎?你可有打開紙團?」
小可屈膝應道:「四姨太放心,奴婢知道這紙團是要給四姨太的,奴婢不敢冒然打開。當托盤中現出紙團時,奴婢便睜着雙眼在院落四周查看,但什麼人也沒發現,仿佛這紙團就是從天而降,從雲層忽然飄來。」
四姨太冷聲道:「小可,你再胡說,我對你不客氣。這紙團哪裏是給我的,紙團丟在托盤裏,與我無關。」
「是,是,奴婢說錯了,紙團是奴婢撿到的,是奴婢的。」小可躬身道:「四姨太,如果沒什麼事,奴婢先告退了。」見到四姨太揮了揮手,小可這才鬆了一口氣,慌忙出了房間。當然,她留下了托盤。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一道寒風吹來,小可打了個哆嗦,縮着身子走遠了。但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房門外的側邊,此時正悄悄隱藏着一個人,他接住一條細小的巷道掩飾着,就見他身形高大,面色憨實,竟是府中的領頭侍衛阿楚。阿楚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莫非那個紙團是他扔的?
當然不是。阿楚只是奉了張京弘的命令,藏身在此,監視四姨太的一舉一動。兩天了,四姨太還算正常,向平時一樣生活着,只是張思婕的祭日這天,她神情有些焦躁不安,已經在房內轉了數圈了。而當看到這莫名的紙團時,四姨太的反應也是同樣敏感。
這一切,阿楚都瞧的清楚,並記在了心頭。這時,就見房內的四姨太急忙抓起托盤中的紙團,並將它展開,這竟是一張空白的紙。四姨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轉過反面,又仔細看了一番,同樣是沒有任何字,她立刻眉頭稍展,神情舒緩。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張浩承的聲音傳來:「是我!」四姨太一驚,大步跨來,並把門打開了,將他引了進去。
四姨太忙問:「浩承,你瘋了,大白天的,你也敢進來?若是老爺知道了……」
張浩承應道:「你放心吧,沒事的。我爹服下藥已經睡下了,大夫人還在院落遙祭思婕,京弘去了走訪村民,府中人都在忙着五姨太的事,暫時顧不到你這兒了。剛經過你院子門口,就看見小可在一旁發呆,我就知道有事,所以悄悄進來了。」
「浩承,我好怕……」倏地,四姨太撲進了張浩承的懷中。此時,躲在房外的阿楚驚的瞪大了雙眼,他用手掩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叫出聲來。
就見張浩承輕柔地拍了拍四姨太的後背,無言安撫了一會,又將她放開,拿過了紙團。仔細望了望,說道:「奇怪,什麼字都沒有,你說是同一個人麼?」
四姨太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今天是第三了,這人應該是提醒我們今夜子時之前準備好五百兩,放在院中的大樹底下。浩承,我們真的要按他說的做麼?」
張浩承分析道:「這是一個空紙團,什麼都沒寫,可見這人也擔心紙上的內容被別人看到,我想,這人還不想抖出我們的事情。至少,在他得到五百兩之前,他會為我們保密。」
四姨太驚聲道:「浩承,可是他得了錢之後,他會不會將這事抖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又或者他會不會無休止,來向我們索要銀兩?」
張浩承神情恍惚,眉結擰緊,臉色黯然,顯然,也是束手無策。呆怔了半晌,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