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掀開馬車的布簾,忠勇侯府的莊子就在眼前。與元秋家莊子完全相同的門臉,原本就是從忠勇侯侯夫人手裏買過來的莊子,建築佈置都是類似。
只不過忠勇侯府的莊子四周,每隔十米就有一個侍衛站崗,甚至還有小小的一隊人在圍着莊子巡查。元秋心想,怪不得楊鑲那時能輕而易舉的發現武清及他侄子,這樣森嚴的守衛,比上京城的襄樂侯府,怕都是不弱的。
遠離京城的郊區,無論如何都用不上這般嚴密的佈防,除非莊子中有什麼秘密,或者這莊子上住的人需要如此慎重的保護。轉念想想忠勇侯夫人,元秋想不出那個手中沒有實權,且有些話嘮的夫人有什麼值得這般大張旗鼓保護的。
想法歸想法,元秋並沒有多說什麼。
後面的馬車上,七姑娘同時看到了忠勇侯府莊子的情況,羨慕的跟薔姨娘說:「怪不得二姐姐那時候那麼張揚呢,這忠勇侯府讓人瞧着就覺得威風。」
薔姨娘並不接話,她是京城長大的,跟在老夫人身邊多年,對忠勇侯府的情況,比上三房的其他人了解的只多不少,自然明白忠勇侯府的實力。那是襄樂侯府拍馬都趕不上的,可是那忠勇侯府畢竟距離薔姨娘太遠了,她現在最操心的事情,是回府後的情勢,少不得叮囑七姑娘,「回去之後見到你爹爹,定然要乖巧聽話。讓你做的鞋襪都記得拿出來,嘴巴甜些,記住沒有?」
六姑娘那裏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三夫人最是記顧孩子的人,六姑娘不喜歡的,三夫人必然不喜。從前十幾年,她們娘倆靠着三夫人母女過活的日子怕是不會再有了,如今也只有靠着柳三爺這一途了。
七姑娘聽了很多遍了,心下不耐煩,「知道知道,就是我嘴不甜,爹爹也是疼我的。」
柳三爺對子女都頗為照顧,七姑娘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受寵,主要是這些年,她實在沒有庶女的自覺,也就沒法從心底生出與其他人不同的想法。
薔姨娘看着這樣的女兒,心裏一陣一陣的揪緊。
也許她是做錯了,這些年做小伏低換來七姑娘的好日子,讓七姑娘從不覺得自己比人差了什麼。但除了七姑娘自己,誰不知道庶女與嫡女的區別,將來七姑娘必然是嫁的比其他姑娘低的。人不怕從未擁有過,那樣至少能自欺欺人的過活,最怕的就是曾站在高處,最後跌入谷底,這其中的落差,能將人逼瘋。
薔姨娘自己丫頭出身,從不敢奢望什麼,日子過的雖平淡,卻也知足。現如今偏養大了七姑娘的心,這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難道真的要與三夫人為敵?
念及三姑娘也是庶女,只因後院姨娘地位不同,現下照樣嫁入王府。
很多時候與世無爭是因心中無欲無念,然此刻薔姨娘心中有了欲,她姿色上乘,比三夫人艷麗許多,不趁着年輕拼一把,將來怎麼甘心。
回到京城襄樂侯府已經是傍晚時分,元秋下車徑直去了老夫人的房中。她回來,總要去請安才是。
老夫人房中今日人齊全的很,大夫人、二夫人都是在的,三姑娘站在老夫人身旁,眉眼帶喜,根本看不出半分頹唐。元秋原本心中對三姑娘的婚事不忍,現下瞧着,倒是她玻璃心了,三姑娘明明很滿意的樣子。說來也是,若只是為了滿足虛榮心,嫁入王府當然是不錯的選擇。
薔姨娘帶着七姑娘,跟在元秋身後給堂上眾位請了安。
大夫人唯恐天下不亂,睨着三夫人說:「三弟就這一個房中人,委實的委屈了些。」
「大嫂這是要插手三房的房中事?」三夫人笑微微的反問。
自從慶哥兒的事情之後,三夫人對大夫人再沒了好臉色,說話就是這麼直來直去的,弄的大夫人好幾次下不來台。
大夫人臉色不好,語氣也冷了,「弟妹這是嫌棄我這個嫂嫂管的太多?這還不是看不得親弟弟受委屈,哪有身邊沒有伺候的人的道理。」
「嫂嫂教訓的是,晚些時候我就跟夫君商議此事。嫂嫂在這方面體貼,是我家老爺沒有大哥的福氣。」
柳侯爺後院美妾通房不知凡幾,在府外還養着一堆,提起這個話題,大夫人顯然是占不到上峰的。
唇槍舌劍一番,請安活動不歡而散。
老夫人自柳寒曉的身份被揭穿,就徹底消了聲
第五十九章 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