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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我大概是住了足有小半個月的院,後來倒是能吃東西了,就是燒有點兒退不下去,也讓我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再睡着的那一個多星期,我夢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場景和事情。
比如我看見一座似乎是學校的建築,竟然像是被核彈襲擊過一般千瘡百孔,支離破碎,地上屍體很多,死狀悽慘可怖,我看不見我自己,只知道我很害怕,再不住的來回躲藏,可藏着藏着,我又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一個生了鏽的鐵門,我打開這個吱吱作響的門,因為有通往地下的台階,所以好像是個地下室,我緩緩的走下樓梯,看見屋子的中央有個長長的黑乎乎的床,床上躺着一個人,似乎是在求救,可是當我走過去的時候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血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嚇了一跳,手慌腳亂地把這隻血手掰開然後轉身向外跑去,可是不管我怎麼跑,台階卻始終也跑不完。
我跑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可是我不敢回頭,因為我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有人跟在我的身後,伸着那雙可怖的手,想要抓住我。
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我覺得我已經筋疲力竭,再也跑不動了的時候,我突然看道樓梯上方出現了一個白色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也不知道那是誰,但看見那個白色的影子的一剎那我就覺得看見了希望。
我拼盡全力跑了上去,那人也從白光之中向我伸出來一隻手,我興高采烈的想要抓住,可是突然之間我的腳下一空,一種突然失重的恐懼感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嚇得大叫,想要抓住那個白影子的手,可是我卻越掉越深。
我看見一片火海,火海里全是掙扎慘叫的人,他們看見我,好像無比仇恨,一股腦的向我涌了過來。
他們抓住我的胳膊,抓住我的腳,抓住我的頭,更可怖的是我感覺到還有人抓住了我的屁股。
他們開始向外撕扯,撕心裂肺的痛苦傳遍了我的全身,我絕望了,我好害怕,我哭喊着我的媽媽,哭喊着放過我吧。
可是我的屁股上卻再次傳來了錐心般的痛苦,我再也忍受不住,嗷的一嗓子睜開了眼,竟然發現自己還趴在病床上,姥姥和媽媽一人按着我的一條胳膊,還感覺到有人按着我的腿,似乎是個醫生,他們死死的按着我,護士在我的屁股上給我打針。
姥姥邊按着我邊怒罵:「以前也不這樣啊,怎麼這次打個針反應這麼大。」
突然我就哭着笑了出來,把我媽搞得莫名其妙,可是我還來不及說什麼,一股困意再次湧上心頭,我也再次混混睡了過去。
這種情況維持了一個多星期,我的高燒才逐漸的退了下去,可是其間我卻沉溺於各種噩夢中不可自拔,夢中我好像是個戰神,又好像是個修羅,我夢見自己拿着一把巨大的斧頭殺人,還夢見許許多多出現很多次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被我殺掉,還有他們憤怒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的神情。
一開始我很害怕,可是後來我竟然覺得有點興奮,再後來我就麻木了,最終痛苦不堪。
所以每次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也當最終退了燒不再做噩夢的時候,我覺得我已經活了不知有幾百歲那樣難熬了,整個人變得滄桑無比。
我媽也一直說那次住院我似乎長大了很多,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我媽說,一來怕嚇着她,二來覺得不過是一些夢境,也沒什麼大事,說出來似乎小題大做了,而且燒退了之後我也就不再做那些夢了,所以我覺得這還是跟我上次去了陰間有關,估計是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夢到了他們過往事吧。
住院期間老師還組織了兩次班委來看望我,一次是我發燒的時候,一次是我快出院的時候,快出院的那次他們來了之後學委小杜笑嘻嘻的跟我說:「最近還吃人嗎?」
我一愣,感覺莫名其妙,可同學們卻都笑了起來,李佳昱也在,她對我說,上次他們來看我的時候,我燒的一直說胡話,例如什麼「你跑不掉的,我要吃了你。」還有「殺殺殺。」之類的帶有攻擊性的語言。
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做那些噩夢的時候說的。
小杜跟我說我錯過了期中考,這次班級第一
第二十二章 不測之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