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支那女人一定會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也必定會對他吉野上尉的救命之恩充滿了感激之情。
這樣一來,佘曼詩——這個美麗的支那女人——他的「新娘」,就極有可能與他合作,並建立起對他本人的信任與依戀。
正因為確信這一切都會發生,吉野才放心地睡得那麼死,一覺睡到天亮。
吉野睜開眼,第一反應是去看躺在病床上的佘曼詩。佘曼詩的上下眼皮還搭在一起,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上,神情安祥。她的鼻翼一張一翕,呼吸輕而均勻,顯然她仍在夢中還未醒來。
「她真美!」望着病床上的美人吉野不由自主地想着。儘管守着病床上的佘曼詩已經整整六周了,成天面對着同一個女人、同一張臉、同一種神情,但吉野仍然覺得看不夠。既沒有因過分熟悉而產生的麻木,也沒有因為整日的雷同而產生的厭倦。
這就是絕色美女的威力!即使她自己是無意的,但旁人仍能從她的臉上讀到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絕代風華。無論時間如何流逝,美女始終是美女,永遠不會令人生厭。
佘曼詩就是這樣一個美女,她那不帶一絲瑕疵的面容、不帶一點淫邪的端莊總讓吉野以為自己面對的是某位仙女。他迷戀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神情。
甚至於佘曼詩輕蔑地罵他「倭狗」的樣子在他的眼裏也無比可愛!
吉野上尉不知道,他的這種症狀在精神衛生學中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單相思綜合症。
吉野望着掛滿雪花的窗戶正自出神,忽聽得病床上有輕微的響動。
「她醒了?」吉野急忙回過頭來。只見病床上的佘曼詩剛剛睜開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纏滿繃帶的頭部也正緩緩地轉向他這一側。
不知怎麼的,吉野的心裏涌過一陣莫名的緊張,想要上前搭訕又怕再一次被罵作「倭狗」還要惹得自己的女神不高興。他尷尬地笑着,甚至像個鄉下少年般的手足無措。
看到他那可笑的模樣,佘曼詩忽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露出一口皓齒!
「她對我笑了!」吉野突然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光明,天上的鉛雲仿佛都已散去、遍地的積雪好像已經融化、春天的暖陽也正照在自己的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她笑起來真的好美!」
吉野上尉他那因尷尬而緊繃的臉部肌肉立刻鬆弛下來,心裏也長出了一口氣。
吉野在佘曼詩的眼光里已經看不到曾經的敵意,發自內心的歡樂立刻在他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聲帶不聽使喚。「你醒了?」這三個字只在他的喉嚨口「噝、噝」作響。
一周前還在罵我「倭狗」,今天卻對我莞爾一笑!反差太大,這轉變又來得太快,以至于吉野幸福得有些眩暈。
但佘曼詩接下來的話更加讓他興奮不已:「昨天晚上……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重傷未愈的佘曼詩體虛氣短,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
但她所說的每一個字卻如黃鐘大呂般在吉野的耳邊迴響,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的妙計終於奏效了!」一股狂喜衝上他的腦門,他終於看到了成功希望,更確切地說他是看到了一些更美好的東西……
佘曼詩對他心生感激之情、佘曼詩答應與他「合作」、佘曼詩把她所知的情報都告訴他、他與佘曼詩的感情與日俱增、他和佘曼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這一幅幅、一幕幕美妙的憧憬在吉野的眼前一閃而過,在他的心中,這美妙的憧憬馬上就會變成現實——仿佛幸福就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就在吉野陶醉在看起來唾手可得的幸福中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加布里埃爾醫院的護士伊蓮娜推着一輛小車走進門來——吉野知道,每天早晨七點三十分護士都要進來給佘曼詩餵半流質(她還不能吃固體食物,只能吃些稀飯、牛奶、魚湯之類的流質、半流質)、量體溫、測血壓、換床單枕套、擦身——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被趕出去——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三十了!他下意識地抬腕看了眼手錶,指針指着七點半:「天呢,昨晚我睡得可真夠死的!」伊蓮娜護士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吉野,肚子裏罵着:「下流坯!東洋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