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這些年很少回下溪村,但林老爹和林雨還是認識她的,正要跟她說上兩句話,林清卻腦袋一轉,別開臉不去看他們,帶着身後兩三個女娃娃進到鋪子裏去了。
林老爹和林雨兩人互看了一眼,出了賣筆墨的鋪子。
這事情林老爹在林枝面前是半點沒說什麼,在街上問他要吃什麼?去縣裏那天想穿什麼衣服,硬是拉着林雨去成衣鋪,要給他買一件新的。
林雨沒肯,拽着林老爹回到牛車上。
回到家裏,跟樊氏兩個人,林老爹到底還是說了鎮上遇到林清的事情:「要是咱們沒把阿雨要過來,他現在也是在鎮上住着。」
這件事情樊氏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只當自己沒聽見。
等到林雨去縣裏那天,林老爹一早起來,驗看馬車和準備好的筆墨,還特意囑咐樊氏今早的早飯做分量多些,不要特意做什麼稀罕玩意,免得林雨吃了不舒服。
林枝原本也想去縣裏的,但林雨沒讓,說人去的多了,他反倒緊張了。
縣試過後十天,府衙放榜,來人通知林雨過了縣試,要準備府試。
接到通知沒幾天,二伯他們從鎮上回來了,這倒少見,又不是逢年過節,也不像是回來拿東西,怎麼就一家人都回來了?
他們回來還是林春來說的,畢竟林枝一家現在住在新房裏,跟二伯家有一段距離。
林枝在研究新的披風樣式,聽邊上林春抱怨:「他們一家回來就沒好事。」
「這話被奶奶聽見該不高興了。」林枝說。
「本來就是,去年還不知道前年,莫名其妙回來一次,不就是為了問爺爺要錢?還說三叔有錢,不知道孝敬他這個做哥哥的,我爹有生意,也不知道帶着他,整個林家就拋了他一家人,讓他們在外面受苦。」林春說道最後自己都快要作嘔了,「他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孝敬,他自己不孝敬爺爺奶奶,還要三叔去孝敬他,他以為他是誰!還我爹不知道帶着他,他自己有錢有路子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幫着點我們啊!」
「好了,消消火氣。」林枝給她倒了杯水:「為他們發這麼大的火,值得嗎?」
「不值得!真是不值得,但我心裏來氣啊!」林春說:「這回回來,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么蛾子呢?」
「有爺爺在那兒,他不敢亂來。」
林春停了一會兒,又湊近了林枝說:「你是沒看到林谷啊,那小子現如今長得越來越像地痞了,整張臉越看越彆扭。咱這一輩里,兄弟們不說絕好看吧,但相貌都算得上周正,怎麼就他去了鎮上的,長了一張歪風邪氣的臉回來。」
林枝忍不住笑了,放下手裏的炭筆說,「大姐,我可算知道你來幹什麼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話吧。」
林春倒是毫不避諱的點頭:「你這裏不是離祖宅遠嗎,我在你這兒說,奶奶也聽不見。」
林春把心裏的火發出來就回去了,拿着林枝新畫出來的圖紙,回去拆以前做的圍巾。
快吃晚飯那會兒,林家都做好飯了,林奶奶還過來讓林老爹他們去大伯家吃飯,還叫了林雨,林雨沒去,說他吃過了。
等林奶奶帶着老爹和樊氏出了院子,林雨很淡定的去灶房吃晚飯。
家裏大人不在,林雨他們也沒另外備一桌,就跟梁小他們坐一起吃了。
「雨哥,奶奶叫你,你咋不去?」剛林木在井邊洗臉,沒出去打招呼,只聽到外面說話的聲音。
「哼,總不會是什麼好事。」林雨冷笑。
林露咬着筷子湊到林枝耳邊,小聲說道:「我就說雨哥聰明吧。」
林雨匆匆吃晚飯,回了自己房間,末了還把門鎖起來了,站在窗戶邊上跟林枝他們說:「要是有人來叫我,就說我睡了,爹來也一樣。」說完把窗戶也關上了。
剩下兄妹三人外帶二丫趙禾站在外面,幾人大眼瞪小眼,林枝讚嘆道:「雨哥還真是神了。」
「回去吧,都回去洗洗睡吧。」林枝發話。
林木實在,回房間倒頭就睡,二丫和趙禾去找他們爹娘去了,林露賴在林枝房裏不走,「你在我這兒幹嘛?去爹娘那睡。」
林露說:「正房離得太遠,萬一好戲上演的時候,我錯過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