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大鬧了一場,成功地看了一場賈政的笑話,又有賈母為了叫他閉嘴讓他進她私庫尋了不少喜歡的古董擺件,還有幾把他最喜歡的扇子,他心下得意,哼着曲便自去了,哪管他二房大浪滔天。叫他看來,他們越亂才越好呢。而整件事情最叫他得意的,就是賈母往後再也不能拿賈政「品行好」的話來諷刺他的醉生夢死了,能叫賈政在他跟前低一頭,也算是出了他幾十年的惡氣了。
賈政羞得不行,臉上帶着血印子,躲書房住了好些日子不肯冒頭。
王夫人鬧了一場,反被賈母責罵了一通,回娘家去,娘家哥哥王子騰卻說早知這件事情,已罵了賈政一通,叫她把這件事情揭過去算了。王夫人慘笑,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丈夫出軌之事的人,所有人都瞞着她,是不是看着她毫不知情地為賈政奔走操心,還背地裏笑她傻?
然而,賈母和賈元春料得沒錯,她這樣的年紀,為了幾個孩子,也不可能跟賈政和離。氣過恨過,終究還是安靜了下來,然而心中的刺到底是種下了,待賈政也不似從前掏心掏肺。
每月月例照給,其餘時候賈政要用錢,她看着心情給,高興了就支些給他,不高興了,藉口也是現成的,這公中的錢財她可不敢給賈政隨意支取。賈政連屁也不敢放一個,就怕叫賈赦知道了,點着他的臉罵他斯文敗類,這比別人罵他更叫他難堪。
以前王夫人借着管家之便貪了的銀子,大頭都是花費在賈政身上,結果卻是讓賈政拿出去養了外室,只笑自己太愚蠢。如今她也不少貪公中銀子,卻都是自己想着法兒存了私房。賈赦如今抓了這麼個把柄鬧了這麼一場,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哪根筋搭不對就鬧了分家?現如今是因着王熙鳳有孕在身不接管家事,等孩子生了,賈赦怕是不會再眼睜睜地看着她撈公中的銀子。
這個娘家侄女兒她是知道的,性子強,手腕也不弱,雖說當初她提議給賈璉娶王熙鳳為妻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着好歹是自己娘家侄女兒,能拉攏她與自己親近幾分,但他們夫妻兩個也是自己瞧對了眼的,如今成親後好得蜜裏調油一般。王熙鳳雖不至於變着法地跟自己較勁,但王夫人也同樣不認為王熙鳳會向着自己,倒過頭去坑丈夫的銀子,即便坑了也是落了她自己的口袋裏,難道還會貢獻出來孝敬她這個姑姑不成?
所以王夫人想着自己還是要好好兒多積攢點兒家底才成,萬一分了家或是失了管家權,到時候難道指望賈政能賺錢養活他們母子不成?元春現在日子好過了,不必她操心,但是寶玉將來娶妻生子,她可得費大心思。
賈政丟了官沒了俸祿,這手頭一下子就緊了,大尉朝奉行高薪養廉,這俸祿可是不少的,與賈赦的俸祿一樣,不必交到公中,可自由支配。這也是大戶人家的規矩,自有產業出息,不指着這點俸祿養活一家子人,但普通人家靠着這俸祿卻能活得很舒適了。
而府里給他和賈赦的月例是一樣的,可光靠月例哪裏夠他花用?雖說如今他也不好意思出門宴請賓朋,但隨便買件古董或字畫,就不止這個數了。
但是他以前要用錢只需找個理由跟王夫人說一聲,她就會想着法兒地給他弄來,可如今拿着正當的理由堵他,他心裏氣悶,卻也沒辦法。
還是賈母看不過,拿了自己的私房貼補他,賈政一把年紀了,孫子都有了,卻依然還要靠着自己的老母親過活。
還不如賈赦,早年置辦了幾個私產,兒子也有孝敬,這小日子過得比賈政舒坦多了。
賈政不是不知道賈璉手裏有貓膩,可他們二房沒一個懂做生意的,半點不出力,也不懂生意上的門道,根本抓不到賈璉的把柄,能奈他何?真要鬧了,大房一撒手分家,讓他們二房自己管自己的產業,他一個讀書人難道還拋頭露臉去與人談生意不成?雖說如今商人地位不再低下,考學做官都是可以的,但百多年前,商人可還是「士農工商」的底層。
大房日子照過,甚至因為賈赦心情好,每個人都得了賈赦不少東西,連邢夫人也得了賈赦送的一整套金首飾,可是喜得不行。
迎春也得到了好幾件適合女孩子家戴的頭面釵環,說是給她做嫁妝,這是她前世里想都不敢想的。曾經被賈赦五千兩銀子賣給孫紹祖,導致慘死的下場,迎春不是不怨的,只是如今身份轉變,賈赦也好,賈璉王熙鳳
23.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