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才因傷病調回京城,在兵部掛職,若非因為縱子行兇且妄圖包庇長子脫罪,被降了職位和爵位,否則如今至少也是兵部侍郎這個級別的人物,跟賈赦那種光有頭銜的伯爵可完全是兩碼事。
如今這位水溶,作為水謙的繼承人來說,棄文從武,果真如水謙對外宣佈的那樣,因為長子的悲劇痛徹心扉,想要幼子走文臣的路子,免得性情過於莽撞闖禍重蹈覆轍嗎?
水謙是有怨的,認為戲子本就低賤,他軍功卓著,就這麼兩個兒子,怎麼就不能為他通融了呢?
可皇帝卻說,水謙有功,他已有封賞,並沒有欠水謙的,怎麼可能用百姓的生命來抵水謙的功勞?
水謙說戲子賤籍,可本朝開國後就廢除了賤籍,戲子就是良民,就是大尉朝治下的百姓,殺人償命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既是國法,就得遵從。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古今皆同,水謙之子奪人/妻子殺人丈夫,最後逼得那女子跳湖自盡,兩條人命,國法難容。
皇帝知道水謙心中不服,所以一直都摁着水謙不容他復出,雖掛着從三品的將軍職銜,手下卻並無兵馬,各大練兵軍防區也都沒有他插手的餘地。而水謙倒也識相,在家喝酒打獵,每年出去遊山玩水,似乎過得十分瀟灑。
相比水謙的低調,水溶的表現可謂高調,如今到了金陵,依然是一副禮賢下士、收買人心的表現,頗有幾分喧賓奪主的感覺,若是碰上個心胸狹隘的,還不給他使絆子嗎?
以前跟水溶沒什麼接觸,只是聽說過他的大名,如今仔細想想,也沒見他有什麼傳世佳作面世,也沒聽說他做過什麼讓人驚艷、印象深刻的大事件,這端方君子之名卻傳得滿京城都是,總讓他覺得有些違和,透着些不自然。
叫暗衛盯緊了水溶,尉北璀轉身便去追林黛玉,那丸藥,他還是堅持檢查一下再說。很多人設陷阱,並不會第一次就讓你察覺到不對勁,而是等你覺得沒事時他才給你來一下狠的。
沒追出多遠,卻見黛玉站在小池塘邊,看着將開未開的荷花上一隻小小的紅蜻蜓。
尉北璀看着荷塘邊風姿縹緲的少女,一池錯落有致含苞待放的荷花,還有其間飛舞的蜻蜓,突然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像是非常害怕驚醒了這一幅安靜唯美的畫作。
卻是黛玉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看向他,卻見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說話,風吹過荷葉發出輕微的聲響,小小的紅蜻蜓飛舞突然落在了黛玉的頭上。
尉北璀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慢慢走向黛玉,然後伸出手指探向那隻小蜻蜓,慢慢撩起,小蜻蜓顫了顫翅膀,到底沒有飛起來,就這麼落在尉北璀的手指上,被慢慢移動到了黛玉眼前。
在尉北璀伸手探向自己的時候,黛玉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直到那隻小蜻蜓落入自己眼帘的時候,她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比蜻蜓翅膀的顫動更微小。
&你做什麼?」黛玉開口,聲音因着剛才的憋氣而有些不自然,又因為怕驚走了小蜻蜓,聲音很低,氣息也放得很輕,倒有幾分吐氣如蘭的韻味。
&我不知道……」一開口就把大實話說出來了,這下尉北璀不止臉紅了,連耳朵尖都紅得要滴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就是,莫名其妙的。
聽着尉北璀沒頭沒腦的回答,黛玉也不知怎麼的,臉上有些燒。
&你,蜻蜓很好的,很有用。」為了減輕窘迫的感覺,尉北璀靈機一動,把小蜻蜓往前一遞,卻忘了自己壓根沒抓住蜻蜓,蜻蜓不過是落在他指間罷了,他這動作一大,小傢伙頓時就被驚走了。
&尉北璀看着小蜻蜓飛走,眨了眨眼,有些欲哭無淚,怎麼連蜻蜓都不給自己面子哪。
黛玉見他傻呆呆的樣子,頓時忍不住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她似乎總能看見這位平時機靈搗蛋的二皇子窘迫犯傻的樣子。
這一笑,兩人頓時發現彼此之間過於接近的距離。
&黛玉一驚,忙後退一步,卻不小心踩上塘邊的一塊鬆動的石頭,頓時身形不穩晃了一下。
尉北璀本也要後退,見狀忙一個箭步上千,一下子就抓住了黛玉的胳膊,幫她穩住了身形,急道:「你沒事吧?」
說實話,黛玉還沒來得及感到驚慌就已經被穩住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