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的老僧說了一句貌似很厲害的佛語破局,沒料到轉瞬間便敗在中年和尚的一個耳光之下。
他不僅被中年和尚打了耳光,也被自己打了耳光。
前一刻還說「無喜無怒」,下一刻就對人怒目而視,自相矛盾,佛法高深的老僧就此敗北。
老和尚都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敵,更別說年輕和尚,就連臉上的怒氣都強行收了回去。
「這些和尚不簡單啊……」
「他們應該就是衝着水陸法會來的。」
「就看寒山寺怎麼應付了。」
「檀印大師怎麼還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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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國的和尚被外僧打臉,作為景國子民的眾人臉上自然也不好看,這已經不僅僅是關乎寒山寺的臉面了,足以上升到國家榮譽的高度。
很顯然,作為京中權貴,在場的這些人,恰恰是民族自尊心最強的。
此刻,倒是再也沒有人說出將這些和尚拖出去亂棍打死的話。
寒山寺這次舉辦的水陸法會,可不僅僅是針對景國僧人而已,對於抱着和善之意的異邦和尚也是十分歡迎的。
若是真的將他們拖出去打死了,豈不是說明自己這方怕了?
就算能堵住一個人兩個人的口,能堵住在場所有人的口嗎?
萬一此事傳了出去,寒山寺多年來積攢的名望也將毀於一旦。
因此,眾人此刻最為期盼的,就是檀印大師真的能在佛理上將這些居心叵測的外邦和尚堂堂正正的擊敗。
老和尚帶人上門挑釁已有片刻,周圍的人也越聚越多,恰逢某一個佛堂講經結束,人群從裏面走出來,看到這邊的情形,帶着疑惑之心向這裏聚集。
李軒和李明珠也向李易這邊走過來,十餘名護衛圍在他們的身邊,警惕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怎麼回事?」
李軒撇了一眼中間針鋒相對的幾個和尚,疑惑道。
李易向場中示意了一下,「先看下去吧。」
李易沒有說,壽寧公主卻很激動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只覺得聽這些和尚說話,比整天待在宮裏聽那些老先生授課要有趣的多。
當然,算學先生除外。
「齊國苦僧。」李明珠開口說道。
「什麼?」李易回頭望了她一眼。
「那人是齊國的苦僧。」李明珠看着那手持鐵棍的中年和尚,緩緩說道:「手持鐵棍,發眉皆剃,是苦僧無疑,只有齊國才有這樣的僧人。」
如果這些和尚都是齊國的僧人,那來這裏砸場子就說得通了。
這是民族仇恨,佛法沒有國界,但和尚是有國界的。
齊國和尚和景國和尚向來不對付。
此時,剛才開口的寒山寺老僧已經滿臉羞愧的退了下去,智信老和尚一臉的笑容,看着檀印大師問道:「何為佛?」
「竟然和檀印大師輪佛,真是不自量力!」
「檀印大師佛法精深,這老和尚必敗無疑。」
「何為佛,居然問這麼簡單的問題,恐怕是個和尚都能回答出來吧。」
眾人對於檀印大師還是信心十足的,畢竟大德高僧的名號不是大風吹來的,連陛下都親口承認,大師的佛法還能有假?
不過,和眾人想像的不同,他們並沒有看到檀印大師三兩句大敗外邦和尚的場景,在那老和尚問出這句話許久之後,檀印大師都沒有開口說話。
「檀印大師怎麼不說話?」眾人開始疑惑起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大師不會……」看到檀印大師的表情,有人臉上露出懷疑之色。
何為佛?
這個問題他們回答不出來很正常,檀印大師不會也回答不出來吧,他可是大德高僧啊!
「和尚何苦為難和尚?」李易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懂佛法,但見多識廣,這種問題,陷阱極多,根本不能讓對方佔據主動,否則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拿住話頭,此時,檀印大師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