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每當阿茲塔克咳嗽的時候,秋明就停下來假作研究地圖,其他人看到他這樣,也就自覺的到處搜索,居然一路避過了所有的機關。
就在秋明等人且停且走的時候,山賊已經攻到了劉表設置的第二道防線,這是一條寬敞平直的斜坡,大概是建設梁王墓時的工程通道。從下面望上去,可以看見一排排身着紅色軍服的騎兵在坡頂列成整齊的隊伍,紅色和黑色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陳登嘆道:「官軍這是要和我們硬拼啊,須知居高臨下勢如破竹……」,周旌道:「管他呢,我們帶這麼多人來,可不就是要硬拼的麼。先沖一波再說吧。」
不管是綠林好漢還是草莽豪傑,他們或許不守軍紀不服指揮,但是只要一壇水酒一聲兄弟就可以讓他們熱血沸騰,嗷嗷叫着沖向任何地方。眼看着山賊衝上了山坡,于禁手中令旗揮下,最前方的幾排騎兵如同紅色的巨浪席捲而下,淹沒了斜坡上的每一寸土地。
沒有任何意外,本來就是仰攻不利的山賊甚至沒能對呼嘯而至的騎兵造成任何遲滯,密集的陣形被奔騰的馬蹄踩成一片模糊的血肉,鋒利的馬刀切入肉體的聲音在各處同時響起。當一些豪勇之士奮起膽氣叫嚷着要進行反殺時,卻發現已經完成一次衝鋒的騎兵卻悄然勒馬退往坡道兩側,而在他們身後,又一波紅色巨浪猛衝了下來。
看到堆積如山的屍體和橫七豎八的傷員,周旌終於服氣了,這軍陣戰鬥和江湖廝殺實在差別太大,不是好勇鬥狠就可以解決的,這裏面的門道不是他一個遊俠兒輕易能夠掌握的。當周旌再次問計時,陳登皺着眉頭想了許久才道:「或者,可以再試試火計吧。」
很快,又是十多輛木車被推到了陣前,熊熊燃燒着往坡上緩緩移了過來。于禁找到劉表道:「戰馬怕火,再用騎兵衝鋒估計行不通了。」
劉表的眉毛也擰成了一團,看着木車一步一挨地逼近卻無計可施,讓他感覺非常沮喪。這時他想起剛才的兩個小男孩,不知道他們對這個局面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自己身為一軍之將,竟然還要向兩個小孩子討教的話,未免太丟人了。
他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卻聽見路旁周瑜大聲道:「陸路征戰,火攻為上,我這樣用火,你就不行了吧?」接着聽到司馬懿道:「哼,你會用火,我就不會嗎?我還會火上澆油,以火制火呢。」
劉表悚然一驚,這兩個傢伙實在是鬼靈精,似乎能看穿自己在想什麼一樣。不過他現在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連忙吩咐于禁依計行事。
周旌立馬於坡下,望着緩緩前行的木車嘆道:「原來行軍打仗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弄幾個大火把往前推就好,別人還拿你沒辦法,這次我算是學到了一招了。」陳登撫須道:「也不是沒辦法,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坡上令旗搖動,一支百餘人的騎兵再次沖了下來。
這支騎兵手無兵器,卻人人手中捧着個大罈子,好象要登台獻寶一樣。周旌還沒來得及表示驚訝,就看見他們衝到離木車不遠處,紛紛擲出手中的罈子,而那些罈子砸在木車上立刻碎裂開來,從中潑出大量黃色的油脂。
油脂遇火即燃,瞬間把整輛木車全部燒成了火場,隱在車後準備伺機進攻的山賊們在慘叫聲中變成了一個個移動的火把,而那些完成了任務的騎兵卻迅速地退回坡上去了。
周旌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面如土色,催促陳登趕快想出對策,可是如今坡道上火勢熾張,陳登卻也無計可施,只能叫人先滅了火再說。
走過了這段傾斜向下的墓道,前面的路似乎變得平直寬闊了,火把的光亮再也不能把左右兩邊同時照全,在光明與黑暗的邊緣處似乎總有東西在影影綽綽的跳動。
不過秋明已經不再有心神不寧的感覺了,這個阿茲塔克簡直比雷達或者紅外掃描儀還好用,只要他不出聲,那一路肯定是沒有任何危險的,而當他咳嗽的時候,只要小心查找也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機關。這一路走來,幾乎所有人都對秋明的所謂特殊感覺有了盲目的自信,只有張玉蘭目光灼灼地使勁盯着秋明的臉,似乎想從他臉上發現什麼。
又走了一會,阿茲塔克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要把喉管都咳出來一樣。秋明嚇了一跳,連忙展開地圖仔細查看,其他人也心領神會地在四周小心探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