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字叔至,本是汝南人,又是穎川陳家的遠支,這次能夠得何苗和徐榮看重鎮守汜水關,既是他自己少年成名,也是族兄陳群極力推薦的結果。?? ?
此刻,陳到正在關上接待這位來訪的族兄,聊過一陣家事後,陳群道:「聽聞劉表曹操自陳留西返,如今已破中牟,不日將到汜水關,不知叔至將何以迎敵?」
陳到驚道:「中牟已破?我卻未曾接到消息,吾兄從何處得知?」
陳群微微一笑,正要答話,忽然有把關的軍士報告說捉到幾個逃兵,陳群心中一動,便令其把逃兵帶上關來。
這幾個人都穿着白色的郡兵軍服,其中一個身材特別魁梧的大聲叫道:「我們不是逃兵,是遊魂關韓將軍的親兵,因遊魂關被北軍攻打甚急,特來汜水關搬取援軍的。」
陳到仔細一看,其中有個小校似乎經常在韓猛身邊見到過,便皺起眉頭道:「連你都派出來求援了,看來韓將軍那裏情況有些不妙啊。」
小校哭叫道:「是啊,敵軍攻關甚急,韓將軍親冒矢石登城守關,不料卻中了暗箭,如今掄不得大斧上不得馬鞍,情勢實已危急萬分,若不援軍,只恐遊魂關不保啊。」
陳到馬上對陳群抱拳道:「吾兄且在關上安坐,小弟前去解了遊魂關之危,再來與你把酒言歡。」
陳群微笑道:「不急,等我問個清楚再說。」他對這小校道:「韓將軍使不得斧子,那是傷了臂膊了?卻不知傷的是哪邊手臂?」
小校似乎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想了一會才道:「傷的是左臂,不不不,是右臂。」
陳群繼續微笑問道:「我看你臉上紅腫一片,可是中了敵軍的毒手?」
一句話問到了小校的傷心處,他比手劃腳地道:「不是敵軍造成的,不過也差不多,實在是韓將軍受傷之後火冒三丈,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對我左右開弓……」。陳群立刻插口問道:「既然韓將軍傷了手臂,又如何對你左右開弓呢?」
小校登時語塞,頭上冷汗潺潺而出。這下就連陳到也知道事情不對了,大聲叫道:「小賊居然敢來騙我,來人,把他們全部拿下。」
小校見勢不妙,連忙一下跳到旁邊,口裏不住地喊道:「不關我事,我是被迫的,遊魂關早就被北軍奪下了,那邊的大漢就是敵軍的大將鮑出,我是被他脅迫着來賺汜水關的。」
鮑出大怒,探出大手就要來擒小校,陳到怒喝一聲:「鼠輩當着我的面還敢行兇」,抽出腰刀和鮑出戰成一處,守關的士兵也紛紛趕到,把這裏圍得個水泄不通。
鮑出這次是依秋明之計前來賺關,壓根沒有隨身攜帶兵器,他左衝右突,想要隨便搶個刀槍,可是在陳到的命令下,周圍的士兵都把槍尖朝里,如同一排排針尖芒刺一般,哪裏能沖得進去。
鮑出手無寸鐵,心裏頓時有些慌了,而陳到的武藝也是不俗,不數合一刀背掃在鮑出肩上,鮑出立足不穩仆地而倒。旁邊早有小兵拿繩索把他五花大綁捆住,與其他被俘的士兵押在一起。
陳到聽了一遍經過,當真是又驚又怒,大叫道:「把這些逆賊都推出去砍了。」陳群立刻攔阻他道:「叔至不可魯莽,我聽說此事本是當今天子與合肥侯爭嗣所致,皇家內鬥,與你我何干?洛陽北軍乃是天子御衛,你若輕易殺人,只恐結下化不開的仇怨,日後難免受人暗算。」
陳到恍然大悟,命人將鮑出等人暫且押下,又問陳群:「一邊是天子,一邊是合肥侯,吾兄以為哪邊能佔上風?」
陳群道:「不管怎麼說,如今是天子在位,在法理上本就佔了上風,而合肥侯只有個輕飄飄的兄終弟及的承諾,就算能得登大位,也是過些年的事情了。我看如今我們可以不忙站隊,只保持不偏不倚即可,這樣不管是天子還是合肥侯得勢,都不會拿我們問罪的。」
陳到皺眉道:「可是我既受了河南尹的將令鎮守汜水關,如今河南尹又是明顯偏向合肥侯的,我如果輕易放棄汜水關,只恐遭人恥笑。」
陳群笑道:「沒人叫你放棄,相反,你還要狠狠地打,打出名聲,打出聲望,於你今後仕途也是有利。若是陣前相見,刀槍無眼,也怨不得別人,只是不要擅殺俘虜,日後也好相見,豈不是好?」陳到想了一會,連稱受教。
秋明曹
第三百六十七章秋明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