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秋明看到面目全非的名冊時,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魏延做事實在太實誠了,要是事情真能象陳宮算計的那樣發展,戲志才可算是掉進染缸里,怎麼洗都洗不乾淨了。
李豐和紀靈也呆呆地望着名冊,心裏面百味俱陳。這名冊上墨跡縱橫,許多地方幾乎完全辨認不出字跡,一些名字被改來改去,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也看不出來。戲志才平時高談闊論,看起來不象個笨蛋啊,怎麼會弄出這麼個東西來?
戲志才卻還沒感覺到有什麼異樣,依然保持居高臨下的態度對魏延道:「你看,因為你不識字,鬧出了多大的笑話。為將者不求理通順,至少也要看得懂兵,認得了地圖,不然今後不知道還會惹出多少事端來。」
魏延謙遜地道:「是是是,戲先生學識淵博,末將實在是佩服那個萬分。今天多承先生教導,讓我學會了那麼多生字,我聽別人講過有一字之師的說法,那麼戲先生也就算是我的一字之師了。」戲志才心裏美滋滋的,撫須微笑點頭不語。
魏延忽然雙手抱拳,大聲道:「魏延雖然粗魯,可是也知道敬師重道。我曾聽人說,身為弟子,逢年節須進束修之禮,我征戰多年,也算是頗有積蓄,這裏有點小小心意請戲先生收下。」說完,他從懷中取出個小布袋塞到戲志才手上。
戲志才對他毫無防備,只笑着推辭不受,魏延假意塞了幾次,忽然一鬆手,袋子墜落在地,滾出來十幾顆葡萄大小的各色寶石,珠光寶氣幾乎把頭頂的艷陽也要映得黯然失色了。
戲志才嚇了一跳:「就算是束修,也不過幾條熏肉而已,你給我這麼多寶石做什麼?」
魏延不以為然地道:「這些都是我剿匪得來的,又不是什麼不義之財,你只管收了就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這些寶石一落到地上,李豐的呼吸就急促起來,眼睛也泛出幽幽的綠光。秋明把他的表情看在眼裏,忍不住心中好笑,進一步煽風點火道:「這名冊雖然有些污損,但是總還能看得下去,那麼到了八月,你們就按照名冊上的名單來鄧州領人吧。」
李豐又翻了幾下,看見名冊上還有許多戲志才的筆跡,莫非戲志才在清點的時候幫他們瞞下了許多人名,所以秋明軍的大將才會送這麼貴重的禮物給他?李豐越想越象,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啪的一聲合上名冊叫道:「戲志才,你做的好事。」
戲志才還在和魏延推搪着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寶石,心中也是有幾分難捨,正在想着要是魏延再堅持堅持,自己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來算了。這時突然聽見李豐的怒喝,他心中一凜抬起頭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李豐看也不看戲志才一眼,拉着紀靈氣乎乎地向秋明告辭離開。戲志才本是足智多謀之人,只是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也會被人惦記着,此刻看見秋明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的腦中馬上閃出來三個字,反間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