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快要入夏,可是山間的小草還在爭先恐後地抽苗吐綠,引來各種各樣的蟲蛾蚱蜢在草叢中飛來跳去。秋明剛趴了沒一會,就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癢,忍不住偏頭問郭嘉:「怎麼這麼久還沒動靜?他們一定會走這條道嗎?你這條計策靈不靈的?」
郭嘉還沒說話,一旁的魏延搶先道:「不走虎頭崖,就得過白河,現今春夏之交河水大漲,只怕搜羅不到足夠的渡船,多半是要走這邊的。」
秋明想起諸葛亮火燒新野的時候好象是有一出白河用水的,看來這白河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地,能不走還是不走的好。他又問道:「那座山崖看上去確實有幾分象虎頭,這裏地名就是這樣來的吧?不過我們不是說好在崖後埋伏的嗎?怎麼躲得這麼遠?還能及時接應劉范將軍嗎?」
郭嘉道:「虎頭崖就是一塊大石頭,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怕一露頭就被黃巾發現了。我們現在的位置離着又不遠,而且視野開闊道路通暢,無論是進是退都很方便。自古兵勢如水,絕不能拘泥不化,所以也不必死守着崖後不放。」
「要是劉范發現我們不是從崖後衝出來,他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秋明腦補了一下畫面,又道:「我們這位劉大公子去誘敵也有好一會了吧,怎麼還不見動靜呢?」
嚴顏貓着腰走上前來:「馬匹已經安排妥當,隨時可以投入衝鋒。」甘寧瞥了魏延一眼道:「我記得某人好象不會騎馬吧?小時候騎騾子還摔了個嘴啃泥。」
魏延大怒:「我家裏窮養不起馬,那又怎麼樣?總比你遊手好閒把家業敗個精光好得多。」
甘寧眼睛一翻就要發作,郭嘉連忙道:「你們別鬧了好不好?有人來了。」
隨着雜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一大群潰兵從官道上亂鬨鬨地敗退下來,而劉范大公子甲破盔斜地混在其中,惶惶如驚弓之鳥,急急似漏網之魚,當真是打馬如飛歸心似箭。
秋明發自內心地讚嘆道:「原來我一直小看劉范了,這個佯敗實在演得太逼真了,依我看奧斯卡欠了他一座小金人。」
郭嘉跳起身望了望道:「我看不是佯敗,是真敗,這個劉公子心氣高傲,說不定當真與黃巾前哨鬥了一場,不然也不會敗得這麼狼狽。」
不一會,劉范就逃到了虎頭崖下,叫起幾個士兵拼命地敲起銅鑼。嚴顏郭嘉都是嚇了一跳,嚴顏憤然道:「這位劉范公子是瘋了嗎?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發暗號,那還叫什麼伏兵?難道是叫我們下去掩護他逃跑嗎?」
郭嘉板起臉道:「不理他,我們繼續埋伏,現在至少也要殲滅黃巾的一小股先頭部隊,才能挽回一些士氣。士氣不振的話,宛城是守不住的。」
劉范氣急敗壞地敲打了好一陣,沒一個人出來應聲,看看虎頭崖上光禿禿的似乎不見人影,他無計可施,只好招呼着敗兵繼續往城中退去。
屏心靜氣地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見到黃巾的影子,秋明被這些小蟲子咬得實在受不了了,坐起身道:「這麼久還沒來,他們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去個人再引一回?」
郭嘉笑道:「就這麼一條官道,怎麼可能會迷路?要想成為出色的獵人,必須要有出色的耐心,如果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魚兒怎麼會上鈎呢?」
秋明叫道:「還獵人呢,我看我就是那個可憐的獵物,專程來這裏餵小蟲子了。剛才還有小鳥飛來飛去啄蟲子,現在連鳥兒都沒了,這些蟲子實在太猖獗,我快要熬不下去了。」他轉向魏延道:「你那帶着金瘡藥什麼的嗎?先給我敷一點,不然我就要非戰鬥減員了。」
郭嘉忽然揚手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叫他給我拿點藥,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這句,是前面那句。」
「剛才還有小鳥……」
郭嘉猛然跳了起來:「糟糕,我們中計了。」
秋明和魏延面面相覷:「什麼中計了?中的什麼計?」
「沒時間解釋了,快走快走,晚了就來不及了。」在郭嘉連聲的催促下,眾人從這片草坡上飛快地撤下來,急速跑向存放馬匹的地點。
剛跑了一半路程,就聽見身後石崖上鑼鼓齊鳴,喊殺震天,無數頭裹黃巾的大漢從山崖上疾衝下來,為首者跨下黃膘馬,掌中一把
第九章 旗開得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