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皺眉道:「此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很容易被人發現其中的破綻,到時候反而弄巧成絀了。」
郭嘉微笑道:「兵法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既然難以做到半遮半掩,不如索性以假亂真。」
秋明和陳宮對望一眼,同時問道:「何謂以假亂真。」
「按照道理來說,我們鄧州方面是絕無可能接觸到金蘭譜,也不可能知道此譜的真面目的,可偏偏做出了似是而非的西貝貨,你說合肥侯和周旌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真的也在我們手中呢?」
秋明的眼睛亮了起來:「不錯,就是要他們疑神疑鬼的才好,就算隨身攜帶的假書冊被他們搶了或偷了去,也只會認為我們把真的藏了起來,而不會想到真的早就已經不在了。」
陳宮也點頭道:「此計大好,我馬上讓李嚴照樣子再多做幾本出來,必可收以假亂真之效。奉孝果然不愧為鬼才,我不如也。「
郭嘉正要謙虛幾句,秋明道:「聽說我出外這些天,爾瑪依娜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下你可要樂得合不攏嘴了。」
郭嘉的嘴果然大咧開,笑道:「這幾天忙裏忙外,還沒來得及給小子起名字呢,也不知道該起個什麼。」
秋明道:「這有什麼難的?不就叫郭奕麼?」
郭嘉大吃一驚:「奇怪,你怎會知道我心中所想?難道偷聽了我們夫妻間的私話?可疑,可疑。」
秋明哈哈大笑,鬱結的心情總算有所開解。他把郭陳二人親自送出了門,轉身一看,胡車兒正在門首立着呢,秋明道:「你站在這裏做什麼?」
胡車兒悶聲道:「我在等着張神醫繼續去給我娘看病呢,再說我站在門這邊,不礙着你家什麼事吧?」
秋明啞然失笑,又想起建御名方所說遼東之事,放低聲音道:「我有事想要問你,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雖然知道他是本縣的縣丞,可是胡車兒這幾年來,也見過不少漢人的官兒了,不怎麼把這個小官放在心上。而且自己不久前剛把他打下馬,萬一這廝趁機報復怎麼辦?想起傳說中漢人的陰險狡詐,胡車兒搖了搖頭:「我不去,我要在這裏等張神醫。」
秋明的心情不好,也不想多和他廢話,直接取出一個元寶在他面前晃了晃:「陪我走走,這元寶就是你的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胡車兒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可是帶着老娘在身邊,住店、吃藥、買藥都要花錢,總不能一家家地搶過去吧?就在昨天,老娘餓得受不了,幾乎要把祖傳的玉釧當了換燒餅,胡車兒苦苦求告,又好不容易討了些碎米熬粥,總算保住了玉釧。現在他看到這個元寶,不亞於久渴之人乍逢甘泉,連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了。
仿佛是怕秋明反悔,胡車兒一把將元寶搶在手裏,不過依舊是板着臉對秋明道:「先說好,我只陪你走走,至於你說些什麼話,我是可以不理會的。」
秋明當先慢慢走着,不時有路人殷勤地向他打着招呼,他也微笑着點頭回禮。胡車兒好奇地看着這一切,在他的印象里,漢家的大人都是高高在上須仰望才見的,這個縣丞居然如此和顏悅色,倒有些象部落里的長者了。
他正在感慨,聽見秋明問道:「你來中原多久了?」
胡車兒認真思考了一會,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沒有暗藏什麼陷阱,答道:「大約七八年吧。」
秋明點頭,怪不得這個胡人的漢話說得那麼溜,原來果然是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他繼續問道:「那你日常做什麼營生呢?」
胡車兒又想了好一會才答:「也就是幫人放馬,偶爾也替人打架。」
秋明又點了點頭:「你說你是室韋族的,室韋,是在烏桓的北面麼?」
胡車兒馬上把嘴唇抿得緊緊的,不肯多說部族的事情,秋明見他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好笑,冷不丁問道:「聽說你力能負五百斤,一晝夜能行七百里,可是真的?」
胡車兒好象被蛇咬到的兔子一樣,蹦起三尺多高:「你,你怎麼知道?」
秋明大樂,沒想到書上寫的竟然是真的。他繞着胡車兒轉了幾圈,想要把這個天生的快遞小哥看個清楚,胡車兒卻被嚇得不輕,這個縣丞對自己了解得這麼清楚,難道曾經派人去專門打聽過了。想到剛才秋明問起部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