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立時反應過來,取出面紅布高舉頭頂揚了幾下,不一會就有人快馬過來接應。騎士道:「快通知文將軍,蔡文姬跑了,我先去追蹤她的痕跡,請文將軍帶人前往堵截,一定不能讓她活着回到鄧州。」
說完話,騎士收起紅布,順着蔡文姬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剛穿過林子,騎士笑了,原來前方一條小河擋路,蔡文姬見河水不甚深,便想要縱馬趟水過河,不料河中心淤泥極厚,竟把她連人帶馬陷在河中,她只得坐在馬背上東張西望,期盼着有人來救。
騎士笑道:「蔡夫人原來不識水性,這倒簡單了,不如我找繩索把你拖上岸來吧。」
蔡文姬怒道:「做夢,我就是淹死在這裏,也不會被你們利用去害我夫君。」
「呵呵,我無所謂啊,等會你又冷又餓、虛脫無力的時候我再去拿你好了,也省得多費力氣。」
蔡文姬聽了他的話,正在苦思對策,忽然看見上游劃下一張木筏,筏上的老艄公還在歡快地唱着漁歌呢。蔡文姬大喜,高聲喚道:「老人家,可否行個方便,渡我一程?」
老艄公還沒回應,岸邊的騎士已經變了臉色,大叫道:「老頭子,要想活得長久就不要多管閒事,不然我手裏的刀子可是不認人的。」
老艄公攤手對蔡文姬歉意地一笑:「姑娘,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我家裏也有一大家子,實在犯不着惹下這等惡人。唉,小心駛得萬年船喲。」
見老艄公撐篙要走,蔡文姬流淚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人家你若是就這樣走了,我必將遭他的毒手,你又於心何忍?我的夫君乃是鄧州縣丞秋明,你若能救了我,他必有報答。」
老艄公大吃一驚:「原來是縣丞夫人,秋縣丞對鄧州有再造之恩,如今夫人有難,小老兒怎敢不救?夫人休慌,我這就接你上筏子。」
騎士見木筏漸漸劃近,急得在岸上大叫大罵,可是有蔡文姬前車之鑑,他也不敢下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被扶上木筏。蔡文姬對老艄公再三道謝,又望着還陷在河中的馬兒垂淚不止,心知它已是必死,再也救不得了。
河水平緩,老艄公加力撐了幾篙也沒能甩脫岸上縱馬急追的騎士,靈機一動把木筏往旁邊一拐,此處又沒有橋樑,騎士只能目送着筏子拐入河汊子裏去了。
文聘也知道鄧州對他來說乃是險地,不能久留,所以只帶了百來人的隊伍潛伏在外圍。本來他對蔡文姬能不能踏進這麼個粗陋的陷阱還是持懷疑態度的,在得到獵物已經入套的消息後才放下心來,不過很快又有探馬傳訊,說蔡文姬察覺到不妥,尋路逃跑了。文聘暗罵一聲,領着百人隊急追了上來。
為了對付秋明,文聘早已將鄧州附近的地形研究了個遍,聽完騎士的話,他馬上道:「這條河不管有幾個汊子,最後都是要通向白牛鎮的,我們只去鎮上尋她便是。」
白牛鎮是鄧州城東北的一個大鎮子,也是客商往來秋市的一個補給點,許多不方便直接運進城內的貨物都在此卸車分揀包裝,倒有點象後世的快遞配送中心了。一個偷懶的力工往河邊望去,正好看見蔡文姬被老艄公扶上岸來,他大聲笑道:「牛老爹,這是給你家莽子討的新婦麼?可真長得俊俏,你也不怕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
牛老爹頓時吹鬍子瞪眼,就地撿起塊石頭砸了過來:「亂嚼舌頭胡唚嘴的,這可是城裏秋縣丞的夫人,豈容你輕易唐突?」
力工嚇了一跳,連忙過來給蔡文姬賠禮。蔡文姬方才在河中被浸濕了衣裳,此刻只想儘快換身乾淨衣服回鄧州去,略應付幾句便跟着牛老爹進鎮去了。走了幾步,牛老爹又回身道:「夫人正在被壞人追殺,等會要是有人問起,你們切不可說出她的下落。」
附近的人都咋舌不已,秋縣丞在鄧州那可是土皇帝一般,連縣太爺也不敢惹他,本鎮的幾處鄉紳見了他就象狗兒一樣乖順,這樣的人物,居然有人敢追殺他的妻子?
這些人很快又想到,不說鄧州吧,就看白牛鎮前幾年窮得連老鼠都找不到幾隻,如今卻富得仿佛遍地流淌着牛奶和蜂蜜,這一切難道不是秋縣丞的功勞嗎?我們白牛鎮的人可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如今縣丞的家人有難,我們無論如何也得保護好了她呀。
正在議論紛紛,遠處馬蹄聲烈,文聘的追兵已經追到了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