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見他說得鄭重,也收起笑容道:「合肥侯利令智昏,實乃自尋死路,陶兄深明大義,小弟佩服萬分。」
借着房內的燈光,陶丘洪看清了秋明臉上的表情,吃驚道:「此事我也是剛剛才聽說,怎麼看你的樣子好象早已經知道了?啊,是了,你能拿到金蘭譜,定是在合肥侯身邊埋伏有人,怪不得,怪不得。」
秋明也不分辯,就讓他存着這樣的念頭也好,日後也可以多出幾分敬畏之心。他向陶丘洪詳細詢問了相關的情形,發現這傢伙在合肥侯的陣營里其實也就是個小角色,有許多內情都不甚了了。
今天在芳澤閣,陶丘洪被秋明嚇了一下,又聯想到曾經做過的某件虧心事,生怕有鬼神之報,便想回去找自己的一位同鄉密友商量。這密友名叫華歆,與官寧、邴原共稱一龍,華歆為龍頭。華歆對陶丘洪加入合肥侯陣營之事一直極為不滿,多次勸他退出,他卻只是半信半疑虛以應之。
陶丘洪還沒來得及回家,正好冀州刺史王芬有書到,許攸正忙着佈局對付秋明,只草草掃過一眼便讓他代為回信。陶丘洪也不是笨蛋,竟然從王芬的字裏行間判斷出合肥侯與烏桓已有前約,將有事於洛陽。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偏偏又無法找人商議,思來想去只有秋明才是許攸處心積慮要除掉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合肥侯的黨羽,於是趁夜前來拜訪了。
已有前約?秋明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如果他們已有前約的話,那麼蹋頓這次的行動就不單單是因為楊阿若了,怪不得他明明已經搶到了甄姜,卻還是不肯退出漢土。不過河間那邊的事,秋明現在想管也管不到,只好先讓蹋頓得意一陣了。
陶丘洪又道:「他們究竟有什麼前約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許攸已經有了對付你的計劃,而且就在這兩天要實施了,秋兄你可要小心。」
秋明笑道:「我如今深居淺出,又有高手護衛,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倒是你已列名金蘭譜,若要洗脫罪名,還得要多留意他們的舉動,提供多一些的消息,這樣我才有機會為你多說好話。」
陶丘洪離開後,秋明站在天井裏,望着圓月陷入了沉思。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他有些思維混亂。唉,可惜陳宮出城接人去了,不然有他在身邊幫着分析分析,自己也不會這麼頭疼。
月色如水,微涼的風拂面而過,讓秋明漸漸冷靜下來。他放下合肥侯,放下戲志才,放下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明爭暗鬥,心中想念的只有在鄧州的家人,蔡文姬、張玉蘭、貂蟬,還有貂蟬肚子裏的孩子。
正在感懷憂思,只聽吧嗒一聲,從東院牆上掉下個人來,跌在牆角下哎喲連聲。周泰趕過去把此人提了過來,卻正是秋明等了許久的陳應。
秋明看陳應似乎摔得不輕,連忙叫人取來湯藥餵其服下,等到他稍微恢復些精神,立刻跳起來對秋明行禮道:「不知縣丞召我卻為何事?」
秋明笑道:「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是幾天沒見你了,又不知袁術和戲志才那裏有什麼變化,所以請你來聊聊。」
陳應翻了個白眼,方才那一會讓我疼了又死,死了又疼,不知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居然只是請我來聊聊?不過能控制蠱蟲的鐵夾子在秋明身上,他說什麼陳應也只有賠笑應承,正所謂人在矮檐下,哪得不低頭?
陳應於是點頭道:「縣丞到洛陽已經有些天數了,卻一直未曾去拜會袁小將軍,他因此遷怒於我和雷薄身上,不許我等外出,所以急切間不得出來見你。」
秋明是知道袁術的為人的,一見面必然會逼自己交出金蘭譜,所以根本不敢去見他,不料倒讓陳應受累了。他笑道:「是我的不是了,不過我也是有些特殊的原因,暫時不能去見袁術,只能請你多海涵了。那麼,戲志才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陳應搖頭道:「我都幾乎出不了袁府了,哪裏能和他聯絡上,不過聽李豐說,戲志才好象從西域請了高人專門對付你,一定要你當眾出個大大的丑,你可要小心了。」
西域?秋明想了半天,貌似在三國時代,西域就成了個被遺忘之地,沒聽說出過什麼高人呢。秋明轉念又想,今天這樣莽撞地召喚陳應,弄不好真的會給他帶來很大的麻煩,於是他很誠懇地向陳應道歉,並且囑咐典韋親自送陳應回袁府,直到確認陳應安全進府後
第七百五十章 夜盡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