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笑着把他扶了起來:「玄德不必擔心,誰沒有過少年輕狂的時候,這些兒時悖語,記他做甚?」
劉備心道你口裏雖說記他做甚,卻來向我當面提起,分明是已經記在了心裏,準備什麼時候告我的黑狀呢。他平日總以漢室宗親自居,最怕被人發現自己有不臣之心,所以雖然秋明再三說明方才只是玩笑之語,劉備依然是心中驚懼,隨便應付幾句便藉故匆匆走開了。
秋明沒有過多去關注劉備的情緒,他對魏延道:「看天色,陳宮應該要動手了,把火再升旺一點,方便他們找過來。」
熊熊的篝火吸引了一些附近的村民和路人,不時有人前來打探消息,不過在得知這裏駐紮的是鄧州縣丞秋明的隊伍後就恍然大悟了,似乎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暴發戶就該使用這樣的排場。也有些人想要上來與秋明攀談,卻被魏延等人以野外不靖,不宜過於接近的理由擋了駕,並且把他們遠遠驅趕開來。
當月亮悄悄爬上頭頂,又悄悄向西墜下,遠方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首先出現的是陳宮,他打馬如飛,汗水順着臉頰不斷地淌下來。緊跟着他的是鮑出的登山癩皮獸,楊阿若輕盈地站在他肩膀上,衣袂飄飄如同迴風舞柳一般左右搖擺卻是毫不在意,模樣瀟灑之極,望去仿佛神仙中人。
秋明連忙迎上去問道:「怎麼只有你們幾個?其他人呢?」劉備也趕緊湊了過來,要是關羽張飛陷在合肥,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宮喘了一會道:「合肥侯的人追得太緊了,他們留着斷後,我先趕過來佈置。」
劉備聽說人沒事,頓時放下了一半的心,又問道:「佈置?佈置什麼?」
「佈置謎局啊,我們幾個逃到這裏,要是就此失去蹤影,豈不是太明顯了嗎?所以要安排人順着方向繼續北逃,到了人少僻靜之處再隱去行跡,讓追兵無從尋找。」
劉備對於陳宮的安排沒有太大的興趣,他急切地問道:「東西呢?東西到手了沒?」
陳宮道:「幸好有楊阿若協助,其餘人攔住府里的守衛,他一人上樓奪冊,還受了些傷,不過總算是順利取出了金蘭譜。」說完,他從身邊取出一本金線鑲邊的書冊,封面上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秋明接過書冊打開,裏面卻是空無一字。他吃驚地看着陳宮,陳宮也吃驚地道:「我也沒打開過,難道不是這本?」
劉備笑道:「是這本了,上面的字是用特殊藥水寫就,需要遇熱才能讓字顯現出來。」
好吧,原來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秋明不滿地看了看劉備,這傢伙不早說出來,莫非是想看我出醜?劉備嘿嘿一笑,若無其事地道:「趁着篝火正旺,則誠不如就此讓書冊顯影出來吧。」
才靠近篝火,書頁上就出現了淡藍色的字跡,第一頁上寫着:「今上昏庸,天命在合肥侯,天下有志之士共署之,皇天后土,實鑒此心。」
秋明默然不語,當今天子劉宏確實是昏庸無道,不過合肥侯劉越也未必就是什麼好東西,而且秋明現在已經與他勢成水火,就算合肥侯真是李世民那樣的神武之君,秋明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也一定要把他拉下馬來。
翻過頁來,第一眼看見的自然是劉越的大名,而緊接下來的一個居然是中常侍張讓,這讓秋明和劉備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名字,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天子最信任的近侍之一居然成了合肥侯的人,要是他們告合肥侯謀反的奏摺到了張讓手裏,那才真叫做死了都不知道什麼原因。
再往下翻,冀州刺史王芬、揚州刺史陳溫、河南尹何苗等等名字都出現在上面,讓幾人越看越是心驚,正在看得聚精會神時,楊阿若道:「這書冊上還有些古怪,我來指給你們看。」
由於只有他一個人上過摘星樓,秋明也不疑有他,立刻把金蘭譜交給了楊阿若。不料楊阿若迅速退到篝火旁,把書冊懸於火上道:「我為你們出生入死做了這麼多事,現在你該答應我的條件了吧?不然我就把這本書燒了。」
劉備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別燒,千萬別燒,這本名冊關係到江山社稷,不是可以用來開玩笑的。」
楊阿若冷笑一聲:「江山社稷,跟我有根毛的關係。為了甄姜,我就算把這天捅個窟窿又
第六百七十六章 江山社稷跟我有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