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下虎士是三吳大地獨有的特殊兵種,一直是歷代吳國諸侯王的私人衛戍部隊,可是桓靈二帝都是枝葉不茂,自然不可能分封吳王,所以這樣一支精銳部隊竟然流落到了民間,還被合肥侯籠絡到了帳下。
這一代車下虎士的首領名叫賀暉,此刻他正伏在城下的黑暗中,靜靜地觀察着城牆上的動靜。雖然上面不時有飛蝗射下,可是有刀盾兵護着,倒也不用擔心自身的安全,而且從射下的箭枝密度來判斷,似乎上面的守軍也不是很多,以車下虎士的精銳程度,完全可以一鼓而下。
賀暉正看得入神,他的幼子賀齊從身後湊了上來,附在他耳邊道:「父親,不如我們以勾索攀城,只要能夠打開城門,洛陽城就算到手了。」
賀暉雖然有三個兒子,可是那兩個都不怎麼成器,只有這個幼子文韜武略都還算來得,所以時刻把他帶在身邊耳提面命,希望把他培養成一代名將。雖然對兒子的建議表示贊同,可是賀暉還是輕輕搖了搖頭:「這次我們面對的敵人極為狡詐陰險,讓我軍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如今我們不知道城中虛實,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以免中了圈套。」
賀齊正值年少,對於諸事諸物總有自己獨特的一些想法,不過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他也就只能點頭稱是了。正在有些不甘心,賀齊看見城牆側下方的箭孔里突然探出一盞暗紅色的燈籠,還在空中有節律地搖動着。
賀齊馬上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父親,賀暉既然能統領精銳的車下虎士,自然是合肥侯身邊的親近之人,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來自許攸的暗號。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箭孔,直到這盞暗紅色的燈籠再次消失在黑暗中,才吩咐部下保持戒備,自己卻退下去向合肥侯報告了。
在四周火把的耀動里,合肥侯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晴不定,他沉吟了一會對賀暉道:「許攸讓我們往西?可是平城門和開陽門都是在偏東方的位置,我們不取城門,卻往西作甚?」
闞澤道:「許子遠智謀深遠,此舉定有深意,不如我先帶人往西查探一番再做決定。」
合肥侯道:「我往來洛陽也有許多趟了,從來都是走的東邊這兩個城門,一直沒去西邊看過,反正他們製作撞木和雲梯還要一段時間,不如我們大夥都去西邊走走,看許攸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合肥侯的中軍才動,早有瞭望哨報知秋明,秋明驚道:「他們往西走了?莫非他們察覺了那兩個小門的漏洞,準備要從那裏進攻?」
陳宮道:「既然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小苑門和津門附近看看吧,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要看清他們的動作,我們才能拿得出相應的對策。」秋明深然其言,帶着其他人也往西轉去,只留下張郃在開陽門防禦着。
張郃素以巧變為能,他命令所有的戰兵退到牆下石階上,褪下衣甲恢復體力,只留下少量輔兵值守,於是這一段城牆上的火把慢慢黯淡了下去。
賀齊被父親要求留在城下,陡然見上面人聲寂靜燈火漸消,猜到秋明等人只怕是被合肥侯的本陣引開了。他頓時喜上眉梢,立時吩咐車下虎士準備勾索攀城。
有老成的校尉進言道:「如今賀統領不在,而且他臨走前也叫我們稍安勿躁等他回來,所以少將軍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吧?」
賀齊指着城上的黑暗道:「兵如流水無常形,用兵之道貴在隨機應變,如今敵軍明顯已經被我們的中軍引走,不趁機偷上城去更待何時?」他見校尉仍是欲言又止,笑着拍拍手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不過我們三吳男兒都是好漢子,車下虎士又是精銳中的精銳,我只帶三百人上去偷城,能夠得手便好,不能成功也不會給我軍帶來太大的損失。」
校尉臉色一變,損失三百人倒是沒什麼,不過如果把這位少將軍失陷在城裏的話,等賀暉回來肯定不會輕饒了他。校尉眼珠一轉道:「既然如此,少將軍且在城下安坐,這番功勞就讓給屬下吧。」
賀齊道:「我父為統領,我不死戰,諸軍誰肯向前?此事不必再議,你就在這裏為我觀敵瞭陣,若是我得了手,你要立刻帶人上來接應我。」校尉見他說得堅決,也就只好抱拳答應了。
賀齊親自點出三百精兵,各自帶上勾索鐵抓,背負短刃,沿着城磚的縫隙緩緩攀了上去。雖然他們的動作很輕,可是鐵抓和
第八百零四章 洛陽之戰(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