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來自西涼,彼此的戰法戰術都沒什麼秘密,因此當董卓發起第一輪衝鋒的時候,韓遂馬騰就知道這一仗肯定要輸了,開始準備有秩序的撤退。可是馬騰的長子馬超卻還不肯服輸,吆喝着糾集起一隊健騎向敵軍衝殺過去,希望能夠力挽狂瀾,至少也能阻擋一下攻勢。
馬超在西涼可說是首屈一指的猛將,除了因為大意輸過閻行一回,當真是所向無敵。所以叛軍士兵看見他一馬當先沖向來犯之敵,都大聲叫起好來,還有不少人奮勇跟隨。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沿路遇到的董家軍都對這一小隊人馬視而不見,繞過他們繼續攻擊後面的叛軍大營。馬超大怒,揮槍躍馬大叫:「無膽匪類,誰敢來與我大戰三百合?」
話音未落,李進已經到了面前,他見馬超年少俊俏,笑道:「這是哪家的小哥?你須知刀槍無眼,若是傷了些皮肉,難免令爹娘掛心,還是速速退去吧。」
馬超咬牙切齒道:「吾乃西涼錦馬超是也,敵將看槍。」李進不慌不忙架槍相迎,第一槍,殺得馬超汗流浹背,第二槍,殺得馬超膽戰心驚,第三槍,殺得馬超骨軟筋麻。馬超見不是頭,急忙使個花槍撥馬就走,李進笑着收槍道:「你能接我三槍,也算是天下難得的英雄了,這便饒你去吧。」
馬超敗得如此之快,令叛軍個個驚得面如土色,再加上城中鍾繇不失時機地點兵殺出,韓遂馬騰頓知大事已去,急令部下分頭突圍,到陳倉再會合。
可是皇甫嵩早就料到了此招,提前派人守住了各處關口,若不是秋明特別交代沮授要放走馬騰父子,只怕沒有多少人能逃得出這個天然的包圍圈。
秋明放下手中的戰報,輕輕嘆了口氣,連馬超都只是三合之敵,看來這個李進當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唉,怎麼會鬼使神差錯過了他呢?
此時車隊已經過了方城,進入南陽盆地。天上晴日方好,路旁群芳吐艷,林間黃鸝聲聲,嶺外茱萸處處,在這樣美麗的環境中,來鶯兒的心情也放飛了起來。她叫上所有的姑娘們,到山上采野果,到河邊捉小魚,仿佛回到了孩童時代。
看見秋明在嘆氣,來鶯兒嬌笑着跑了過來,拉着秋明跑到姑娘群里,強要秋明和她們一起跳舞。秋明百般推託無果,只好陪着跳起了那曲《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一時間田野河畔到處都響起了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令路人無不側目。
還沒到宛城,南陽太守張咨已經迎了出來,邀請秋明進城一敘,明日再回鄧州。張咨如今算是袁氏門人,又曾在時攀的事情上通風報信,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
宴席上,張咨聽說眼前的女子就是名動中原的來鶯兒,立刻大獻殷勤頻頻敬酒,來鶯兒也全沒有了在路上的歡快佻脫,談話從容舉止得體,儼然一位大家閨秀。
酒過三巡,張咨似乎是無意間說到:「時縣令在鄧州多年,上報國家下安黎庶,真可說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可惜他剛剛獲得升遷就死於非命,真可謂是天妒英才啊。」秋明放下酒杯,一臉肅然地跟着長吁短嘆,對時攀之死表示出了極大的同情和憤慨。
張咨接着道:「繼任的這位劉縣令,咳咳,也是個難得的英才。聽說他在鄧州廣布仁德廣收民心,似乎很有想法呢。」
廣布仁德廣收民心,這到底是貶義還是褒義呢?不過既然也是難得英才,那麼同樣被天妒一下也是正常的吧?看見秋明臉上陰晴不定,張咨馬上轉換話題道:「如今天色尚早,不知秋縣丞宴後可有什麼好去處,如果沒有的話不如跟老夫去個好地方。」
秋明想了想道:「我正想去故秦太守家中拜望,只好多謝使君美意了。」
張咨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看了秋明一會才強忍住笑道:「果然是後生可畏,既然如此,老夫就不留你了。不過你也不要玩得太瘋,此處畢竟離鄧州不遠,若是被你那幾位夫人知道,只怕多有不便。」
從張府出來,秋明還沒大明白張咨話中的含義,來鶯兒卻拍着手道:「秦家公子在我閣子裏白吃白喝那麼多天,今日正好到他家裏去算算帳,哪怕只要回一點酒錢也是好的。我要和你一同去。」
秋明心想,秦頡已經死了,秦宜祿又是許久不着家,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收入?哪能有酒錢給你?不過他素知來鶯兒不是斤斤計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