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還沒說什麼,一旁的張飛大怒,揚起馬鞭就要抽下來,卻被典韋死死拉住。張飛一邊掙扎一邊大罵:「老虔婆,我哥哥仁德愛民,哪裏象山賊了?」
這老婦平日也是潑辣慣了的,當即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跳着腳的和張飛對罵:「什麼仁德愛民?搶我們的錢,這叫仁德嗎?拆我們的房子,這叫愛民嗎?還不如以前的山賊呢。」
秋明的眉頭一下鎖緊了:「搶錢燒房子?這是劉縣令做的?」
在村民們七手八腳的比畫中,秋明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劉備自到鄧州後就勵精圖治一心想搞大事情,可是要搞事情,手頭沒錢是不行的。他先是去找郭嘉和蔡文姬,郭嘉是什麼人吶,幾句話就把劉備哄得暈頭轉向,認識到他趁秋明不在來逼迫家中主婦是不道德的行為,是要被人唾棄的。雖然其中沒有一個髒字,可是劉備如同受了幾萬點暴擊一樣,灰溜溜地回了縣署。
錢沒有要到,可是事情不能不做啊,於是在簡雍點撥下,劉備想到了另一條路。鄧州富庶天下皆知,隨便一個小民都是身纏萬貫,既然秋明這條路行不通,何不取之於民,最多到時候再用之於民就好了嘛。
劉備和簡雍商量了兩天,決定對所有貯財十萬錢以上的人家徵稅,為了不引發全城牴觸,先從邊遠村落開始試運行,這家村子就很不幸地成為了第一家試點單位。
這裏是中原進入鄧州的第一站,那些客商基本都要先在這裏打尖投宿補給,村里每個人都是大發其財,家裏連十萬錢都沒有的可稱作是廢物了。不過在他們看來,這些錢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掙下的,憑什麼隨便說句話就要給你拿走。
雖然劉備苦口婆心地勸說,幾乎要淌下淚來,可是這些村民哪裏懂得什麼天下大義國家興亡,只是搖頭不給。如是再三,劉備終於火了,喝令胥正把每家的家主挑出來抓了,讓其家人帶錢到城裏贖人。對於那些暴力抗法的人,他也沒有客氣,直接讓關羽打斷幾根肋骨,燒掉幾間偏房,村民全都靜默了。
昨日晚間,有路過的客商說起秋明已歸,就在宛城過夜留宿。於是村里人約好這一天什麼都不用干,只專門等着向秋明鳴冤。此刻見到了秋明,真象是見到了親人一般,一個個痛罵劉備不止。
張飛被他們撩撥得火冒三丈,大罵道:「混帳東西,我哥哥是漢室宗親,這天下都是劉家的,向你們要些錢還要推三阻四的。這也就是哥哥仁慈,若是張三爺在此,非把你們這些刁民打殺幾個不可。」
來鶯兒的臉馬上沉了下來:「漢室宗親很了不起嗎?我在京中見過那麼多皇親國戚,哪有一個象他這樣橫徵暴斂飛揚跋扈?哼,還說什麼仁德,我看根本就是個害民賊。」
要是別人說出這話,就算有典韋拉着,張老三也會要跳起來和他玩命。可是對於來鶯兒,他卻連眼睛都不敢回瞪一下,只好把眼前這些村民全部記下,等待以後再來一個個算帳。
安撫了村民,答應他們一定會把被抓的人都保出來,秋明又再一次上路了。在他想來,劉備這時的狀況和他初到鄧州時差不多,既沒錢又沒人,想要做點什麼事情只能另闢蹊徑。不過好在他想出了秋市的主意,不至於在金錢上面束手束腳,劉備只怕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吧。
秋明雖然不時的嘆氣,似乎是在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實際上心裏卻是竊喜不已。大耳賊不是仁德麼?不是愛民如子麼?有這些村民的控訴,再加上來鶯兒親眼為證,這個害民賊的名聲是肯定逃不掉了的。恩,古時候的新聞發佈會要怎麼開呢?我要爆料,我要周一見。
出於這樣的心理,秋明倒不急着趕路了,要讓來鶯兒看清劉備的所作所為,借她的口宣揚出去,總比秋明自己去說有效得多。一路上磨磨蹭蹭,問了許多田翁釣叟,都是只知有縣丞不知有縣令,讓秋明自己也有些尷尬起來。
路行緩慢,中午時候才到達涅陽鎮,典韋本要繞過去直接回鄧州,秋明心想劉備既然要徵稅,說不定這裏也曾來過,於是堅決要求進鎮子裏歇腳。
涅陽是鄧州往宛城的必經之路,也是客商雲集之所,在秋明印象中一直都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的,可是今天卻顯得冷冷清清,人人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秋明隨便拉過一個路人道:「敢問兄台,今天鎮上的客商怎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