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正要驚叫,秋明一骨碌爬了起來,捂住她的嘴道:「這聲音,是不是蔡府中的人?」蔡文姬略一思考,驚恐地搖頭。秋明趕緊下床吹滅了蠟燭,低聲對蔡文姬道:「你留在床上別動,我先看看情況。」
蔡邕的府邸在洛陽城西一處僻靜所在,佔地不是很大,但是府中竹林幽幽,蓮池處處,頗有怡心滌塵之感。秋明現在存身的是蔡府的正堂,正位於府內最中心處,四方情景可盡收眼底。他小心地挑開一處窗紙往外看,只見外面人影幢幢,馬廄處烈火熊熊,幾個家丁婆子慌忙披衣而起,大呼小叫着安排救火。
馬廄?難道是要趁火打劫圖謀那幾匹好馬的?秋明看了一會,忽然聽見身後有響動,他回身一看,卻見蔡文姬已經和衣而起,正坐在妝枱前借着月光描起眉來。秋明道:「外面可能有賊人入府,你先別急着出來,等安全了再說。」
蔡文姬淡淡地道:「外面越亂,我越不能失了禮數,所以要收拾得齊整一些。」秋明又氣又笑:「是禮數重要還是性命重要?」蔡文姬仍舊是淡淡地道:「我是大婦,就算是死也要維護秋家的體面,你不用管我,去做男人應該做的事吧。」
秋明正要再說,窗外傳來鮑出的聲音:「縣丞和夫人可安好,此處有鮑出守護,當保無恙。」秋明喜道:「文才來了我就安心了,外面是怎麼回事?是有人放火嗎?」
鮑出道:「是,顏良文丑已經擊殺了幾個賊人,小廖在看護馬匹,黃忠上土山監視四周去了。」
秋明心頭一松,今天家裏鬼使神差的多了顏良文丑兩大猛人,這些賊人也算是自撞槍口了。他接着問道:「來的是什麼人?是周旌一夥嗎?」
鮑出答道:「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不過好象來的是兩撥人馬。」
兩撥人馬?除了合肥侯以外,還有人想要自己的命?秋明正在思索,忽然間四面火起,幾乎是眨眼之間升起了十來個火頭,整個蔡府籠罩在一片濃煙黑霧之中。
鮑出大驚道:「黃漢升不是在高處守着嗎?這些火怎麼燒起來的?」秋明立刻反應過來:「能避過黃忠的眼睛,定是緬匿法。文才,你在此守護正堂,務必不能讓文姬受到一點傷害,我去去就來。」
一路冒煙突火跑到張玉蘭的屋子,屋裏卻空無一人,秋明一驚,難道小道姑已經被他們擄走了?這時他聽見屋外有打鬥聲,連忙向着聲音傳出的方向尋去。
剛走出幾步,顏良如同鋼鐵鑄成的巨獸從煙霧中顯身出來,他剛剛被袁紹安置到蔡府,還沒安枕就被人殺上門來,顏良的肺都要氣炸了。一直以來,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哪有被人這樣挑釁過?所以,從一開始,文丑的手中還留了幾個活口,顏良卻是見人就殺,或許只有脖頸被扼斷時發出的咯的一聲,才能讓他略微平復下憤怒的心情。
顏良認出了秋明,卻只是傲慢地略點了點頭,又要潛入煙霧中獵殺入侵者。秋明叫住他道:「等等,你見到我的如夫人了嗎?」
秋明話一出口,又想起顏良根本沒見過張玉蘭,自己也是關心則亂了,正要自我解嘲,顏良卻指着側方道:「我剛聽到右面有女人的聲音,或許她跑到這邊去了吧。「
右邊?右邊不是貂蟬的屋子嗎?秋明的冷汗刷的一聲就出來了,張玉蘭好歹學過一點道術,還有玉佩防身,秋明還可以不用太擔心她,可是貂蟬……。秋明幾乎不敢想下去了,拔腿就往右邊跑過去,顏良見狀,也邁步跟着秋明跑了下去。
貂蟬的屋子已經燃起了大火,火光下可以看見幾個黑色的人影還在往烈焰中添着木柴,秋明大怒叫道:「鼠輩敢爾」,便猛衝了過去。那些人影見只有秋明一個,紛紛圍了過來準備快速解決了他,卻不料從秋明身後閃出個顏良,三兩下就把這幾個人全部放倒了。
秋明向顏良道了聲謝,幾步沖入正在燃燒的火場。顏良正要拉住他,突然眼神一凝,緊緊盯住旁邊一段正在冒着青煙的木頭。過了一會,那段木頭居然直立而起,詫異地道:「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顏良沒有回答,只獰笑一聲揮拳沖了上去,木頭一邊躲閃一邊叫道:「住手,我們來了這麼多人,你們是沒有機會了的,不如……」。話沒說完,顏良已經一掌砍在他喉管上,然後看也不看瞪大了眼珠慢慢栽倒的木頭,卻看着秋明消失的方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