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河,兩面灘,三匹馬,四根戟,五雀六燕,七上八下,九變十化,這一場好廝殺直殺得風雲變色,紅日西斜。三人都是心中震撼,卻又都不肯提前罷手,只聽得呂布怒吼連連,典韋怪叫聲聲,附近的蟲魚鳥獸紛紛走避,天上的群雁多有被震得口鼻流血墜地而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典韋和張遼都已是雙手虎口流血,呂布卻越戰越勇,一杆方天畫戟舞得好象楊花生樹,柳絮亂飛,道道白色寒芒炫目奪人。呂布抖擻精神正要尋機結果典張二人性命,卻聽得耳邊一聲喊:「奉先,住手。」
呂布用餘光一掃,看見河灘上多了許多本州士兵,出聲的正是自己的義父丁原丁建陽。呂布素知丁原治軍之嚴,連忙幾戟逼退對手,退到丁原身邊。丁原喝道:「看你二人服色,乃是冀州的將校,為何來我并州鬧事?」
典韋張遼乍一停手,頓時感覺到全身骨軟筋麻,一身布甲好象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典韋望住呂布,正要開口,張遼卻一把拉住了他,上前對丁原說了此中經過。
丁原撫須道:「原來如此,這秋明我也曾聽過,端的是個多情種子。這刁秀兒既是他聘妻,自當歸還。我聞皇甫義真之名久矣,此番卻做個人情,直接將此女買下交與他,豈不是一樁美事?」
張遼大喜拜謝,呂布卻暴躁不安,只是被丁原壓下了。過了一會,丁原派去的小校空手而回,卻說那刁秀兒已被城中王家買去做了歌伎,不肯交人。
丁原皺眉道:「晉陽王家可是高門大戶,既已將人買去,我也是無可如何。你等回去將此事報與皇甫義真,讓他親自與王子師交涉吧。」張遼再謝離去。
二人回到軍營,皇甫嵩笑道:「丁建陽倒是做的一手好人情,王子師督豫州時曾與吾有舊,今當作書討還貂蟬。」不幾日,王允回書到,只說自己的夫人甚愛貂蟬,已收之為義女,欲配族子王凌,卻是不肯交還了。
典韋張遼都是大怒,皇甫嵩卻皺眉想了半日,忽然展顏道:「不想這段公案竟着落在這裏。」又密使張遼攜書信去見王允。
王允聞聽皇甫嵩又有書到,心中不悅道:「皇甫義真掌國之重器,乃蚩蚩於一女子何為?」看見張遼取出的信籍厚重,他更加不悅道:「莫非欲以厚利說我?彼當我王允何人哉?」
他展開略看了幾眼,忽然大驚失色問道:「這些書信從哪裏來的?」張遼不敢怠慢,只說取自張角營中。王允嘆道:「皇甫義真不敢出頭,卻把這樁大禍事,輕輕推在我身上,果真是好算計。」他忽然嚼齒流血道:「雖然如此,為了社稷蒼生,王允敢不殞身以報?」
王允小心收了書信,對張遼道:「既已承了此事,貂蟬你且帶回去吧,此女甚得我夫人歡心,你們切不可輕慢於她。」張遼連連應承了。
不提張遼為了貂蟬之事來回奔波,卻說秋明在陳留蔡府如墮溫柔鄉中,又有華陀施術,身體自是一天好似一天了,只是蔡文姬一直蒙面示人,不肯讓他看見廬山真面目,讓他頗有些心情煩躁。
這日,忽有南陽陳震投書來拜,蔡邕知道他不是來拜會自己的,只略問了幾句就叫人直接帶入秋明室內。陳震見到秋明時,秋明已經能倚床而坐略喝點稀粥了,陳震大喜道:「鄧州全縣皆為縣丞之病掛心,如今眼見身體已是大好,縣人也可以安心了。」
秋明冷哼道:「不會所有人都掛心吧,總有幾個恨不得我馬上死了的。」陳震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支吾兩聲。
秋明又問起鄧州近況,原來自從彭家被剿、王虎入市為曹,鄧州大族皆惴惴不安,都安分守己了許多,就連那積年的債務契據也有許多交到縣署來當眾銷毀的。現在縣裏百廢俱行,市商雲集,已是一派繁榮景象。
縣令和攀h縣尉崔傑做了這多年的窮官兒,又聽得秋明惱了合肥侯,生死不知,就起了搶班奪權的心思。不過秋明雖然不在,還有郭嘉主持着大局,更有居孔幫着出些壞主意,和攀這邊剛放出一點風聲,魏延徐敖的五百鐵甲騎兵就已經堵到鄧州城門口了,城裏還有一百護兵嘻嘻哈哈地攔着不讓關城門。
和攀崔傑一看這樣的勢頭,自知無法可圖,乾脆也就回家悶頭吟詩飲酒如故,把縣裏一幹事宜全部交給了郭嘉。
正說得高興,蔡文姬聞聽秋明的部下前來探望,連忙換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