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淒悽惶惶地跟着蔡文姬來到前廳,從丫鬟手中接過熱茶,給滿堂賓客一一奉上。秋明找了個空子得意地問文姬道:「怎麼樣?昨夜貂蟬睡的好麼?」蔡文姬白了他一眼:「算你機靈,她果然在身上藏了剪刀,你要是輕佻放縱的話,難免遭了禍事。」秋明吐吐舌頭,連道好險。
曹操也混坐在賓客之中,看見貂蟬雖然盤起了頭髮,但是臉未開、步未搖,分明還是個處子之相。他狐疑地望了望秋明,難道這傢伙受傷太重,已經不能人道了?若果真如此,我曹孟德倒很願意代勞一二的。
正在一團和氣地互相答禮酬謝之時,蔡府門外忽然一陣喧譁,接着看見一人身長貌偉,行步有威,大步往裏邁進來,身後一名大漢身長八尺,面如獬豸,將前來攔路的蔡府家丁和賓客護衛紛紛打倒,如戲童稚。濟南相曹操和陳留太守張邈齊齊吃了一驚,一同迎出道:「本初此來所為何事?」
此人姓袁名紹字本初,其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如今又被大將軍何進徵辟為中護軍,掌管左右羽林軍,威權日重。廳中賓客大都與袁氏有舊,紛紛前來招呼,袁紹卻都置之不理,只向皇甫嵩行禮道:「車騎將軍安好,天子有詔即至,請皇甫車騎準備接旨。」
眾人都是一陣忙亂,好在蔡邕久在中樞,各種套路都是精熟的,當下在正堂薰香灑掃,大開府門迎進天使小黃門,安排皇甫嵩接旨不提。曹操看了看袁紹身後大漢,羨慕地道:「此人可是顏良?果然英雄了得。」
袁紹臉上顯出一絲笑意:「顏文恆有事未能隨行,此為文丑文叔惡。」
曹操讚嘆一番,忽然問道:「天子急詔所為何來?本初可否透露一二?」
袁紹看了他一眼:「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了。西羌北宮伯玉、李文侯作反,破金城斬太守,又裹脅涼州從事邊允、韓約為帥,兵鋒已至天水。天水若失,三輔震動,天子特詔車騎將軍皇甫嵩領軍西往,以討叛逆。」
人們議論紛紛,這大漢朝的光景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先有蜺墮雞化,後有黃巾起事,如今連西羌都反了,說好的犯吾強漢者雖遠必誅呢?不過好在還有皇甫嵩這樣的名將在,幾十萬黃巾談笑可滅,想來西羌變民也不過是跳樑小丑而已。袁紹聽到這些議論,只是冷笑連聲卻不說話,曹操又引見秋明給他認識,袁紹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過了一會,皇甫嵩接旨出來,先是與眾人告了聲罪,又對秋明道:「我只說此次可以偷閒去你鄧州看看,卻不料還是脫不開身了。若是那合肥侯再有逼迫於你,你可即刻來書,為師自會替你出頭。」
秋明感激地道:「師尊國事為重,學生自己的一點小事怎敢相煩?此去西涼,可要學生隨軍助戰?」
皇甫嵩沉吟一會道:「也好,你前罪已脫,正好趁此機會賺些軍功。你先自回鄧州等候,我到涼州後再發書調你。」秋明點頭稱是。
送走皇甫嵩後,其餘賓客紛紛散去,秋明也要離開陳留回鄧州了。繁華落盡,一切歸於平淡,雖然經歷了兩場熱鬧非凡的婚禮,可是臨別時來送他的也不過只有蔡邕、荀湛、華陀幾人而已,秋明暗自感慨,這就是活生生的名利場啊。
馬車得得向西南而行,每走一步,貂蟬的心中就是一痛,離呂郎越來越遠了,從此天各一方,他,還會記得我嗎?她正在暗暗垂淚,卻看見丫鬟小璃笑嘻嘻地搬出一塊白石棋盤,叫道:「阿姊,我們來弈棋吧。」
蔡文姬笑道:「你又下不過我,若是被我吃了大棋又要哭鼻子。」
小璃皺着鼻子道:「誰說要和你下圍棋了,我要和你下新婿教的五子棋。」蔡文姬還有些不肯,小璃硬拉着她展開了戰局。
貂蟬對圍棋是熟悉的,不過五子棋又是什麼呢?管他呢,我還是想我的呂郎吧。可是這棋子落盤的聲音實在太清脆了,貂蟬捂臉哭了一會,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瞄出來,只見黑白分明,卻又不是圍棋的路數。貂蟬尚未及笄,本就還是個小孩心性,這一下不免被吸引住了注意力,全神貫注在棋盤上,連哭都忘了哭了。
小璃雖然屢屢強勢進攻,卻總是被蔡文姬一一化解,待得想要防守了卻是千瘡百孔補不勝補,連續輸了幾次後,小璃撅着嘴把棋盤一推:「不來了,有人在旁邊看着,我的水平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