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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楚天簫方才告別三叔,回到少主樓。才一回來,就見那三個「大反派」和慕流凌一齊走上前來,都是一副神色焦急的樣子。
「流凌你先說。」楚天簫找了個地方臥下,語透慵懶地說道,而那三個老油條自然當即退下,只是眉角的焦慮情緒怎麼也掩飾不住。
「是,少主。」慕流凌躬身一禮,說道,「照少主的吩咐,流凌跟隨那個叫『景輝』的小奴許久,卻是慚愧,在跟了半刻鐘後就跟丟了……此人的身法實在詭異,而且,修為至少已經過了煉真六重!觀其形態,已有幾分武道底子,但明明……楚河治下,像他這種小奴是沒有資格修習道法武學的……流凌一時大意,請少主責罰。」
「不必自責,流凌。」楚天簫說道,「就算你全力以赴,也多半是要跟丟的,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寧願跟丟也不要因為跟得過緊而被發現即可……這人有點奇怪,現在暫難說與你聽……嗯,你把大致的路線告知於我。」
「嗯,此人一路向西,大概是在這裏……」慕流凌憑自己強橫的計算天賦,先是拿來一張紙,在紙上畫出了跟丟此人時的位置,而後大致算出了此人應該前往的方向和地點……當然,僅憑如此,也是不可能推斷出此人的目的地到底在哪,但……如果有了流月劍宗的「消息」,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流凌你看,」楚天簫也在紙上描了幾個點,說道,「這些都是獨行大盜燕明濤可能的活動地點,你覺得,如果那人是去見此人,那麼……應該會在哪裏相遇?嗯,可以多考慮一下附近的幾條河流。」
慕流凌聞言略微驚奇,想不明白楚天簫是怎麼將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的——她自不知道這就是小奴流真命天子的經典橋段:偶遇浮屍傳神功,寶物修為賺成狗——不過當下,她還是迅速計算起來,隨着她修為提升,《天珠神算》已被她練到了更高境界,如今就算是楚天簫,純粹與她比拼計算一道也未必能佔得上風……
很快,慕流凌便得出了一個結論,手指一點:「這裏!燕明濤如果從這裏落水,隨波逐流,過明沙江,進入此地,那麼……兩人便很可能會在封龍河上游,藏兵谷相遇!」
「穩妥得很!」楚天簫心中暗道,就是這個劇本!想那絕世高手,明明已經重傷垂死,可偏偏要撐着一口氣,度過大江長河,仰望山川大海,一路奇蹟般地沒被江流沖死,沒被魚蝦咬壞,千辛萬苦來到真命天子的面前,就為了詐屍一次,然後將全身功力和所有秘寶全部交給真命天子,而後……怎麼都不肯死的人就這麼幹脆利落地死了。
仿佛他們忍着一口氣沒咽下去,就是為了給真命天子送錢送糧送寶物送修為,對待真命天子,比對待他們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幼子長孫還要好,不掏完心掏完肺送完一切,就……不准死!
這要放到後世,那就是史詩級敬業的快遞員啊!
楚天簫心底這般惡趣味地想着,而後問道:「哦對了,此人帶了什麼東西出去,你可看清了?」
「嗯。」慕流凌點頭道,「東西很多很雜,有幾張小卷炊餅,肉末,但都是不起眼的吃食,偌大廚房內少了這些,誰也不會懷疑……除此之外,流凌還看到他帶了幾個灰瓷瓶,應該是療傷藥之類……此人,會煉丹,確實無疑!但,應該是個初學者……」
楚天簫聽到此處,微微一笑:「未必。」
「嗯?」慕流凌一愣,「少主,那就只是一個小奴啊……他那點武功,多半也就是偷看旁人練武修習到的,這有可能,但煉丹術……只是偷看的話,應該很難學精吧?」
楚天簫悠悠道:「那也未必,有些人吶,就是天賦異稟,學啥會啥,偷看一兩天,立即就頓悟,輕輕鬆鬆甩其他人九條街……」
他說得極為隨意,搖頭晃腦,看得慕流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少主,您又開始說怪話了,那現在咱們……」
「嗯,叫那個小奴來見我吧。」
慕流凌應和一聲,便施施然退下,而那三個老油條過不多時就走了進來,一見楚天簫就是:「少家主您今天實在是大展……」
「行了,不用拍我馬屁,說正事。」楚天簫翹起了二郎腿,換了一個姿勢,懶得聽他們溜須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