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賀露提雅律法,一旦患有瘟疫,必須立刻隔離……即便公主的身份也不例外。」阿爾伯特盯着人群中的索菲亞公主說道。
「喂!你這傢伙有沒有人性啊?」
「她不是你的妹妹麼?」
阿爾伯特並不理會莉莉絲與尤里烏斯的挑釁,徑自來到宮廷醫師面前:「可是一旦我下達了類似的指令,就會源源不斷的人評價我的行為,反之,亦會如此。一位因為顧及親人,而將眾人置於危險的君王;抑或一位不顧親人,鐵血冷酷的君王……醫生,你希望我成為那一種人呢?」
「我……」醫生一時語塞。
無論選擇哪一種,都會背負罵名。阿爾伯特所說的也確實是實際可能發生的情況,自他繼位以來,有關他的議論聲就從未平息過。如果面對其他人,又或者患病的並非索菲亞公主,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說出心裏的想法。
在黑死病盛行的年間,只要疑似染病者,統統以病人對待。作為宮廷醫師,他從不同方面的聽從了幾個世紀前人們的做法。瘟疫如洪水猛獸,為了對抗這頭洪水猛獸,人們認為局部的犧牲是值得的。
很少有人關心在那場浩劫中,有多少人是被誤殺的,又有多少人淪為了民眾恐慌下的犧牲品。有人倖存了下來,賀露提雅的歷史得以延續,人們便覺得一切都是必要的,一旦有人將這個問題擺上枱面,人們就會將罪孽的拋給統治者。
是他下的命令。
我們也是逼不得已。
我嘗試着反對了。
然而拋開這些人情世故方面的問題,最讓醫生拿捏不準的是……至今,也沒人能確定瘟疫的具體症狀。只有疑似患病者死亡,並將疾病散播開來時,才能確診。幾個世紀前,醫生們並未找到治癒病人的訣竅,那場可怕的浩劫更像是一場噩夢,突然有一天就結束了。
索菲亞公主此刻的症狀只是和瘟疫有些相似,而每位頂級醫生都知道那時傳下來的信息究竟有多麼不可靠。當時走投無路的醫生們只是將自己能夠想到一切可能的症狀記錄了下來,並且按照這些羅列出的線索進行大範圍的抓捕、隔離。
一定有人是因為傷寒之類的小病遭到誤殺的。
癥結在於,索菲亞公主身上症狀他從未見過,他也找不到根治這種症狀的方式。真正讓他恐懼的,其實是未知。
阿爾伯特看出了醫生的難處,說道:「一旦患有瘟疫,必須立刻隔離——這是當時王室在特殊時期頒佈的律法,但如果我沒記錯,瘟疫是具有傳染性的,它十分隱蔽,傳染速度驚人,也就是說如果她的症狀真是瘟疫所謂,在場的各位都被傳染了……格殺一切疑似患病之人,這才是一個鐵血君王應當做出的決定吧?」
說話間,他的目光掃過包括護衛在內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直接接觸過患病者的人。」
鉗制住索菲亞胳膊的人嚇得趕忙鬆開了前者的胳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才不會被傳染呢!」
「沒錯,不論得了什麼病,只要喝上一杯熱酒回家睡上一覺就能痊癒了!」
敢在阿爾伯特面前大放厥詞的自然只有莉莉絲三人組,為了證明自己的健康,傑夫特地挽起袖子,向眾人展示了一番自己根本算不上強壯的肌肉。窗外的吹來的寒風吹得他渾身發冷,一時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當他揉了揉鼻子後,發現莉莉絲與尤里烏斯已經離他有了十多米之遠,醫生和護衛們各個警惕地瞪着他。
「餵——!說好的友情呢?」傑夫質問跑的比誰都快的莉莉絲與尤里烏斯,這兩個傢伙在他打噴嚏的瞬間簡直猶如學會了西斯的空間能力,眨眼之間就瞬移到了幾大步之外。
「醫生,得瘟疫的絕對是這個傢伙,放了索菲亞公主,去研究他吧!」
「傑夫教頭,你安心地去吧,明年的今天我會為你燒紙的。」
「不要擅自決定別人的生死啊!」
原本肅穆的氣氛經三人一鬧,頓時變得不倫不類起來。
有關傑夫的症狀,醫生倒是確定無疑——不,那和瘟疫壓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任何人在常年大雪瀰漫的帝都光這個棒子展示肌肉,都有可能感染風寒。唯一能稱得上不同尋常的地方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