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入京,還沒到宮門口就得到了旨意。
他只得轉回曹府,現在的曹府,處處洋溢着喜慶,人來人往,儼然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曹家雖然勉強算是武將世家,但朝野來往的文官,大儒等等,還是接踵而來,絡繹不絕,填滿了曹家大院。
曹文詔還沒進門,曹文耀,曹變蛟等人就迎接了出來。
曹文詔站在大門口,看着蜂擁而來的人群,以及四處琳琅滿目,奢華繁盛的結婚用具,面沉如水,眼神閃着怒火。
曹文耀一見,立即上前低聲道:「是宮裏安排的。」
曹文詔臉色難看,瞥了眼曹文耀,扔掉手裏的馬鞭,淡淡道:「你們跟我來書房,其他人,全數都請出去。」
曹文耀一聽,連忙道:「大哥,這些都是客人,不一般,不能得罪。」
曹文詔眼皮跳了下,從身邊侍衛手裏一把搶過馬鞭,冷聲道「你要是不趕,我拿着馬鞭一個個抽過去!」
曹文耀見曹文詔這般模樣,不由得皺眉,臉上有些惱,道:「大哥,這是謹昇的大日子,後宮的娘娘,皇上都很在意,你要是如此亂來,小心宮裏怪罪!」
曹文詔看着曹文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看向曹變蛟,怒道:「我為什麼給你取字謹昇?」
曹變蛟心底也不太同意他父親這般大操大辦,但這一切都是後宮太后安排的,聽着叔父的惱怒聲,曹變蛟低頭道:「凡事敏謹,知小慎微。侄兒這就送走客人,閉門,以最小的禮數來辦。」
曹文詔轉向曹文耀,冷聲道:「你兒子都比你有出息!」
曹文耀一臉不甘心,他們曹家太低調了,完全不像傳說中那麼風光,看着曹變蛟已經去送客,心裏堵了一團火,悶頭跟着曹文詔進了書房。
等曹文耀再出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有冷汗,再沒有之前的不甘,急匆匆的去送客,哪怕連孫承宗府上送來的賀禮都據置於外。
隨後,關閉大門,放了小門,將原本的盛況,一下子縮小的幾乎不可見。
曹文詔站在屋檐下,看着已經冷清下來的院子,淡淡道:「聽說,內閣,六部的大人都送了賀禮?」
他身邊站着的是曹鼎蛟,曹鼎蛟神色凝重,道:「是。」
曹變蛟冷哼一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父親趕人嗎?」
曹鼎蛟躬身,道:「我們曹家已經樹大招風,若是再張揚,只怕離大禍就不遠了。」
曹文詔瞥了他一眼,道:「還算有個明白的,你在吏部,要低調做人,做事,三年內不要升官,三年後就去南直隸,五年不要回,十年內不得上四品。」
曹鼎蛟的背景太深厚了,尤其是外面盛傳所謂的『新黨黨魁』,只要他不犯大錯,仕途必然是一帆風順,飛速上升,十年或許就能走完別人一輩子的路!
曹鼎蛟心神凜然,道:「侄兒明白了。」
曹文詔看着曹鼎蛟的表情,微微點頭,旋即又嗤笑一聲,道:「不過有些事情你也別太在意。自從皇上登基以來,彈劾我的奏本沒有三萬也要二萬八,我還不是好好的活着?告訴你一句,只要皇上在一天,我們曹家就倒不了,沒人能彈劾得了我!」
聽着曹文詔自信勃發,言之鑿鑿的話,曹變蛟神情一動,沒有說話。
整個大明,要說了解當今皇上的,他叔父絕對是獨一無二!
很快,曹家趕客的消息傳遍京城,引出了不知道多少風言風語。
「人家曹家是什麼,豈能是咱們這種無名無姓能去攀扯的?」
「可不是,聽說一個員外郎只是爭辯了幾句,就被他們家丁給打出來了,是真打……」
「嘿嘿,曹家真是了不得,要不是皇上寵信,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可不是,曹家這些年犯的綱紀還少嗎?曹鼎蛟結交那麼多人,不就是拉幫結派?要不是曹家人,早就滿門抄斬了!」
市井上流言紛紛,到了一定層次就不同了。
沈珣正在禮部,聽着家人來的奏報,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那就不要再送了。」
家丁一怔,道:「老爺,你怎麼說也是一部尚書,曹家這麼做太過分了吧?」
沈珣擺了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