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對於整個朝廷來說,無論缺了誰都不會影響它的正常運轉,更別提是朱常洛這樣一個根本不受寵的皇子了,反而是因為他的離開,朝臣們漸漸的變得安生起來,不再吵着要立國本,雖然仍舊有那麼幾個不開眼的上疏,但是比起舉朝都是壓力的場景,朱翊鈞已經覺得很滿意。
尤其是聽說了朱常洛在南都的所作所為之後,朱翊鈞更是覺得將他趕出去果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要是留他在京城,那幫朝臣一直鬧着立國本不說,自己哪有機會抓到他這麼多的把柄!
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朱翊鈞緩緩合起手中的密疏,開口道。
「好得很啊!目中無人,羞辱知府,私自經商與民逐利在先,擅動衛隊圍堵侯府在後,竟然還敢越權抓捕平民,果然是都人之子,上不得台面,剛出了京城就露出本性來了!」
這典型的斷章取義,以偏概全讓底下的駱思恭都忍不住暗暗在心中吐槽。
要知道,他的這封奏疏當中可不單單寫了朱常洛苛待平安府知府,更寫了壽親王至平安府之時,知府託病不出,無人迎候,當然更不會缺了朱常洛動兵圍堵侯府的原因,可惜皇帝陛下明顯是只看到朱常洛狂妄自大的一面,而選擇性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不過這些話駱思恭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在皇帝身邊呆了這麼多年,他自然知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不過,駱愛卿,朕怎麼聽說你將養性調到壽王府去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問話,駱思恭卻是一下子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定了定神方才平靜的開口說道。
「回皇上,確有此事,臣以為殿下建立王府護衛指揮使司之舉並不單純,故而才想着將錦衣衛安插進去,數來數去,只有養性的資歷最為合適,事出緊急,未曾奏明,請皇上恕罪!」
如果朱常洛在這裏的話,肯定會對這番對話而感到震驚!難道說駱養性竟然不是皇帝派遣過去控制王府護衛指揮使司的嗎?
此事和駱思恭又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既然不在,自然也就得不到答案的,倒是朱翊鈞聽完駱思恭的解釋之後,並沒有什麼表示,反而是定定的望着駱思恭,半晌方才揮了揮手說道。
「既然如此,就讓養性好好在壽王府呆着吧!反正過些年就算壽王不回來,養性也是要調回來的,讓他先去歷練歷練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
皇帝的話說到一半,卻是猛地一頓,緊接着張誠從殿外走了進來,輕聲稟告道。
「皇上,內閣的諸位先生來了!」
朱翊鈞話語一停,似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後才道。
「罷了,駱愛卿你先退下吧!張誠,召內閣諸位先生覲見!」
「臣告退!」
在張誠疑惑的目光當中,駱思恭緩緩起身,恭謹的退出了大殿,沒有人知道的是,他的後背之上已經被一層冷汗濕透,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方才是真真切切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毓德宮中,不多時,以王錫爵為首的新一屆內閣便面色恭謹的走進了大殿當中。
行禮完畢,朱翊鈞各自賜座之後,便開口說道。
「今日召諸位先生前來,是想要商議一事,朕本意令皇長子前往應天讀書,以明聖人之禮,年長之後方可當大任,卻不料此子頑固不化,狂妄囂張,竟惹得魏國公連發三封奏疏前來,着實不可不罰,不知諸位先生有何意見?」
事實上,朱常洛遠遠低估了他帶給徐弘基的精神傷害,這位新任魏國公在顏面大損之下,簡直像是瘋了一般向朝廷開始告狀,截止到現在,已經有三封加急奏疏送到了皇帝的手中,中心內容只有一個,請皇上為魏國公府做主,嚴懲壽王!
「陛下,臣以為魏國公之言多有不實之處,皇長子初到應天府不過一月,如何能夠鬧出如此大事?此中必有隱情,請皇上明鑑!」
首先出言的是文華殿大學士沈一貫,前首輔張位離去之後,理所當然的是次輔王錫爵晉位首輔,成了中極殿士陳於陛雖然抱病在家,但是同樣晉位次輔,不過這位老大人已經很久沒有上朝辦事了,消息靈通的人都清楚,這位老大人的性命,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所以實際上,如今的內閣雖然名義上有四人,但是能夠辦事